无法放弃杀戮的,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原罪,不可避免。 所有人都是命运的奴隶,就连魔鬼也是如此。 “他?” 赛宗想了想,接着说道,“他那时和我说准备休整一年,这一年里我们将不再训练,也不会行军,我们不会挑起任何战争。 他叫我离开不息之地,去流浪,去看看这个世界,一年之后回来给他答复,而他也会与我一样,离开不息之地,看看在他的漫长人生里,是否有除了战争以外的其他答桉。”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遇到了很多人,千姿百态、奇形怪状,”赛宗不由地惊叹着,“当我放下剑刃、把目光从战场上转移到世间时,我才发现世间原来过去了那么多年,原来人类已经发展的如此之快了。 我结识了许多的朋友,许多的不死者,我还邀请过他们要不要来不息之地……其实不息之地不怎么欢迎不死者的,在我们的文化里,战士的终局就是死亡,那将是一切归宿。” “可你和他却是不死者。”利维坦说。 “是啊……再多的荣耀,也需要一个铭记者,”赛宗继续聊起了那一年的故事,“总之,那一年我过的还不错,起初有些难熬,总是忍不住挥剑,但我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那一年我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最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那一年我没有杀死任何人。” “一年之后,你与他的相遇呢?” “那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赛宗语气里多了几分难以化解的伤感,“一年之约已到,我回到了不息之地,其他人都说我看起来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变得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那他呢?” “他?” 赛宗的目光暗澹了许多,“他很糟。” 抬头看向眼前耸立的大门,赛宗接着说道,“回来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了这道大门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那时这里散发着狂暴的戾气,光是浓稠的杀意就足以将生灵撕碎了,我冒险踏入其中,全副武装,本以为有可怕的危险与战斗等着我,但门后意外地静谧,除了……” 赛宗无声地攥紧了拳头,“除了一阵阵充满悲伤的啜泣声。” 他说完荒唐地笑了起来,“在世间所有生灵的认知里,他都应该是头永恒暴怒、无血无泪的怪物才对,可现在那头可怖的、吞食了无数生命的怪物居然躲在角落里哭泣着,我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可那不是幻觉,他就真真切切地在那里,像个孩子一样哭个没完。” 赛宗觉得胸口有些闷,说话也提不上力气,聊到这些过往时,他感受难以言明的疲惫,仿佛要用尽全力。 “他说,他这一年里也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的人,忽然发现除了战争外,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值得的事。 他读了一些书,看了一些戏剧演出,还结交了几个朋友,就像我所经历的一样。” 利维坦说,“听起来还不错。” 赛宗冷冰冰地说道,“他又说,自己烧毁了那些书,摧毁了剧院,杀死了所有和他交谈过的人。” 气氛直坠冰点,压抑与死寂笼罩在利维坦与赛宗之间,最终只剩下了那轰隆的鼾声透过门板传来,这般诡诞的氛围中,赛宗自嘲地冷笑着。 “他又哭又笑,痛苦万分,他对我说,赛宗,我能从世间万物中体会到所谓的美好,可他抓不住这些美好,每当他快要沉浸于其中时,那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