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之前,蔡悦这么想着。
她睡着了。
刘安慧婚礼的日子有些不凑巧,明明连着几天天气很好,偏偏这天下了雨。
海市的雨,细细绵绵,又湿又潮又冷。
这样的天气,人的心情注定不怎么好。
到处都是水,水沾了灰就变成黑水。
接亲的时候,刘安慧的婚纱裙摆没收拾好,不小心掉在地上,沾了一大团黑,让她的心情顿时更差了,在婚车上就和杜凯吵了一架。
草坪婚礼的架子昨天就搭好了,今天上午布置完毕,谁也没想到会突然下雨,只能转到室内。
会所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忙着在室内布置场地,有些来参加婚礼的客人提前到了,一下子就涌进婚宴厅里。光可鉴人的玉白色大理石地面,被踩出一个个黑色的脚印,整个婚宴厅里吵杂而又热闹,小孩子跑来跑去,一会儿摔了,一会儿尿了,简直人荒马乱。
幸亏会所的员工还是很有能力的,很快就调配好了一切,可人的心情终究是坏了。
婚宴厅外面的礼台处,王美琴又和蔡阿姨吵了起来。
两边各收各的礼金,但因为刚才场面混乱,刘家这边收了不少杜家的礼金。被蔡阿姨发现了,就说了王美琴几句,两人吵了起来。
余家人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门口处站了不少被堵在外面的客人,余家人就是其中之一。
穿了一身绣花旗袍的蔡悦走出来,满脸不悦:“你们在干什么,什么事不能等下去再说,客人都来了,吵什么吵!”
蔡悦需要拼命克制自己,才不至于骂起来。
说完这些话,她就让丈夫的学生扶着离开了,她这会儿不光心突突直跳,头也很疼,很烦躁。
林芬领着老伴和女儿女婿,去了标有‘新娘’字样的礼台前。
先跟王美琴打招呼:“今天这种场面,怎么让你亲自招呼?”又对蔡阿姨说:“可千万别生气,这种大喜的日子。”
今天杜家帮忙收礼金的是蔡阿姨的儿子,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
蔡阿姨心里委屈的不得了,跟儿子说了声,就拉着刚放下红包的林芬往里面走。
余建国在和刘文兵说话,余纨纨就带着杜甄跟着她妈去了。
“林阿姨,你是不知道啊,我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面的人。明明客人不认识,还把礼金给收了,收了好几个,被我发现了,跟我说帮男方家这边收的。你说说看,我没发现,她就继续收着,我发现了,她就倒打一耙,说我们不识好人心,你说有没有这么办事的。”
“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王美琴,她就是这种人。”
后面余纨纨和杜甄小声说话:“没想到刘安慧的婆婆是蔡老师,就是当初我跟你说被我不小心撞到,人很好的那个老师,你也见过的。这么说,她的儿子就是杜凯了,当初那个差点和我相亲的对象?哎呀,我是不知道这事,知道话我肯定……”
“肯定什么?”杜甄猛不丁冒出一句。
“我肯定……好吧,我也不知道想说什么,我就是觉得刘安慧不太适合蔡老师家。”余纨纨满脸纠结说。
“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呃,是啊,她怎么知道不合适。
……
蔡阿姨把余家人领到一处没人的包厢,继续和林芬诉苦。
从当初杜家和刘家开始谈婚事说起,王美琴干的各种极品事,一件都不拉。其实这些事林芬早就知道,就是通过蔡阿姨知道的,只是每次都是在外面碰见,没有合适的地方说话,说得也断断续续,不如这次‘从头说起’。
两人特别有共同语言,蔡阿姨诉苦,林芬也吐槽,同仇敌忾。
说了会儿,蔡阿姨心里舒服了,想着外面还有很多事,就跟林芬说让她先坐,等会忙完了再来和她说话。
看到坐在旁边小声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