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杏送了她一个大白眼,然后便也进了厨房。
妇人显然有些害怕林娇杏,没敢跟着林娇杏一块儿进去,只在外面,对着厨房又喊了几声,然后便走了。
妇人刚走,张婆子走到林娇杏跟前,嗫嚅道,“娇杏,我。。。。。”
“行了,虽说你当初说瞎话骗了我们,可我看今天的情形,你肯定也是有苦衷的,我不怪你,你的事,你要是愿意说你就说,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谁没有个自己的私密事啊。不过依我看,明儿个她肯定还会过来,你得想好咋应对。”
张婆子一下子红了眼圈,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继续收拾厨房去了。
林娇杏得了空,偷偷把孙氏拉到一边,嘱咐她晚上想办法套一下张婆子的话,看看张婆子身上到底发生了啥事。
虽说林娇杏并不怀疑张婆子的人品,不过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张婆子是个品性不正的,她也不能把张婆子留到饭馆里,要不然,万一张婆子惹出啥麻烦事,遭殃的可是小味轩。
许是张婆子心里太憋屈,积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跟人说。
也许是她怕林娇杏怀疑她,所以想通过孙氏把她的事传到林娇杏耳朵里,反正当天晚上,她便都给孙氏交了底,第二天林娇杏到饭馆以后,孙氏都告诉了林娇杏。
原来张婆子夫家姓李,是彰德镇南边一个叫牛栏村的人。
她可不象她说的,无儿无女,她有两个儿子呢,老大叫大梁,老二叫二梁。
要说起来,其实她家的日子过的还算是宽裕。
她男人以前是泥瓦匠,叫李贵,非常能干,靠着自己的手艺给两个儿子都讨了媳妇,家里的日子虽说不能跟大户人家比,可最起码也吃喝不愁。
可是就在两年前,李贵突然病逝了,留下张婆子一个人。
李贵临走的时候,把家里的地契房契都交到了张婆子手里,叮嘱她哪一个儿子都不要给,啥时候她合眼了,再把这些东西分给两个儿子。
李贵是担心张婆子把东西都分出去了,那俩儿子会亏待张婆子。
可张婆子是个实心眼,耳底子又软,李贵刚走没多久,她手里的地契房契都被两个儿媳妇哄了去。
她手里攥着地契房契时,俩儿子和俩儿媳妇对她是千好万好,可等到她把那些东西都交出去了,儿子媳妇便对她变了脸。
李贵在世的时候,她跟李贵单独住,一个独门小院,三间青砖瓦房。
除了这三间青砖瓦房,她手里还有四亩良田。
后来李贵走了,这些东西都被哄走了,她住的屋子没了,地也没了,吃住都成了问题。
不得已,她只能轮流在俩儿子家吃住。
她手头啥东西也没有了,俩儿子媳妇对她,自然就没有了好脸色,吃饭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到饭点的时候,她要是赶上了,就能有口饭吃,她要是没赶上,就只能饿着肚子了。
可饶是如此,她那俩儿子媳妇,还是见天儿为养她的事吵架。
因为说好的是一家一个月,可如果碰到了大小月,轮到大月的那一家就觉着自己吃了亏,一定要把她送到另外一家。
另外一家呢,说上一个月还没到头呢,说啥也不要人。
就因为这个,俩儿子甚至大打出手。
却苦了她,住也没地儿住,吃也没东西吃,全靠着看不下去的邻居接济才能挨过那多出来的一天。
她到小味轩来之前,俩儿子又因为她该到谁家去吵了起来,她原本是住在大儿子家的,可大儿子一家把她赶了出来,连她的被褥也一起扔了出来,叫她去老二家去。
老二呢,说还没轮到他家养她,所以堵着门,说啥也不叫她进家门。
当时天上还下着大雨,就跟瓢泼似的,她实在没了法子,想着老二家刚盖了一座新屋,还没住人,她想先去那里避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