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大娘,快别吵了,大家都消消气啊,你看这本来是我们家一件家务事,说来说去,你们咋和我奶吵起来了?”
一个妇人冲何氏嚷嚷道,“还不是你奶,不要脸的老东西,明明自个儿做了眛良心的事,不承认不说,还倒打一耙,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
刘氏立马蹦了起来,“大齐娘,我看你才不要脸,合村谁不知道你家保贵跟十里营一个小寡妇勾勾搭搭的,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这会儿又不承认了。。。。。”
“你放屁,那是她想讹我家保贵,这事儿我家保贵早就跟她掰扯清了,倒是你家有田,见天儿往那冯寡妇的屋子里钻,把劲儿都使到冯寡妇身上去了,我看他八成是想再给你讨个婊子孙媳妇进门呢,你就等着喝那婊子孙媳妇的茶吧!”
大齐娘话音刚落,院子里便是哄笑声一片。
一旁的孙氏听了,脸色一白,低了头,佝偻着身子回屋了。
林娇杏在心里直骂娘,心说你们吵就吵吧,突然扯上方有田干啥?你们不知道孙氏是方有田媳妇啊,当着人家媳妇的面,说她的相公在外面跟一个寡妇勾搭,谁听了心里能好受啊?
这些妇人,也忒口无遮拦了。
不过这个时候,除了林娇杏,已经没人会顾及到孙氏的心情了,因为刘氏跟大齐娘之间,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
何氏把刘氏叫过来,就是想借刘氏,杀杀林娇杏的威风,也好叫林娇杏知道一下,这个家里头,谁才是当家做主的那一个。
可是结果却是事与愿违,她不仅没有杀掉林娇杏的威风,还让刘氏把火烧到别处去了,而且把自己也给牵扯进去了,她心里这个气啊,真恨不得赶紧把刘氏给赶走。
可心里再气,她也不敢对着刘氏发火,只好“好声好气”地劝解道,“你俩都在气头上,这气头上的话,说啥啥难听,你俩都是多少年的老街坊了,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闹崩,先都消消气啊。
三婶子,你看这天儿也不早了,大齐也该睡觉了,要不三婶子你先家去,有啥事咱回头再说。奶,我也送你回去吧,要不然一会儿天黑透了,路上就不好走了。”
何氏一边说,一边搀着刘氏就往外走。
说是搀着,其实是半拖半拽。
刘氏必竟岁数大了,吵了半天的架,身子骨已经有点吃不消了,何氏这么一说,她正好也有了台阶下,便顺了何氏的意思,被何氏拖拽走了。
只是走的时候,嘴里还没消停,依然骂骂咧咧的。
大齐娘也被要好的妇人拖弄走了。
刘氏和大齐娘一走,院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余下的那些人,见没啥热闹可看了,也都三三两两的准备走了。
走的时候一回头,看到林娇杏还在那儿跪着,神情呆滞,脸上肿得老高。
这些人,前一天可能还在嚼林娇杏的舌根,可这会儿看见林娇杏的惨状,就又同情起林娇杏来。
有人就上前把林娇杏扶了起来,安慰林娇杏道,“你婆婆也就那么一说,她哪敢真把你活埋啊,把一个大活人给埋了,那还了得,那可是要坐大牢的,你呀,可别一直在这儿揪心了。”
旁边一妇人叹了口气道,“上头婆婆压,下头儿媳妇又不拿她当回事,娘家又那样,她身边连个能倚靠的人都没有,唉,是个苦命的啊。”
“要我说,你也该拿出点婆婆的威风来,庆山娘再厉害,说到底她也是你儿媳妇,没的反叫她骑到你这个婆婆的头上来。”
“刚你都没看清楚吗,庆山娘后头,可是有她奶给她撑着腰呢,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