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苏轻鸢的手,沉声问:“母后可是倦了?叫丫头们送您回去可好?”
苏轻鸢缓缓地摇了摇头:“是有些倦意,一会儿就好了,不必管我。”
陆离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里知道事情绝不是“倦了”那么简单。
但苏轻鸢此刻的状态,显然不是一两个丫头就能轻松搀扶出去的。若是贸然挪动,只怕会露馅。
所以陆离只能压下心中的忧虑,重新坐了下来。
这时,服侍茶水的一个小宫女忽然抬起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大笑:“皇上,您这样自欺欺人,瞒得过谁?太后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容易倦怠,您是真的不知道么?”
“哪里来的贱婢在此放肆?拖出去掌嘴!”程若水站起来,厉声喝道。
小路子他们见势不妙,早已冲了上去。
谁知那宫女的力气竟然极大,得空从小太监的手中挣脱出来,利索地纵身一跃,竟跳到了戏台上。
“是要造反吗?给我捆了!”陆离心头乱跳,只得厉声吩咐侍卫和太监们上去抓人。
这时戏台上灯火辉煌,却并没有人在唱戏,只有几个乐师坐在一角调弄琴弦。
那宫女直冲到戏台中央,大声喊道:“你们今日杀了我,就能掩盖你们悖逆人伦的丑事吗?当日皇陵延德殿中,苏将军本来已经揭穿了你们乱伦私通的事,被你们巧舌如簧地遮盖了过去;今日天网恢恢,你们却是再也遮不住了……”
苏轻鸢强撑着坐直了身子,眼见那宫女作乱,却已无力再做什么了。
侍卫们冲上台去,七手八脚地扭住了那宫女的胳膊,却因她挣扎得太厉害,一时没有办法捂住她的嘴。
在场的武将都不是陆离的亲信,连一个上去帮忙的都没有。
侍卫们慌手慌脚的,一时竟想不起可以直接把那宫女打晕了事。
当然,他们也许是不敢。
那宫女已经说了那么多话,这会儿若是把她打晕,几乎等于明着承认心里有鬼了!
“妍儿,你不要说了!”苏青鸾慢慢地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惶急。
那宫女已经被踩在了地上,却仍然努力地仰着头,厉声道:“淑妃娘娘,您替她们隐瞒了几个月,辛辛苦苦地假扮了几个月的孕妇,难道就不累吗?您当真甘心为他人作嫁衣裳吗?您的衣裳里头塞的是枕头,您当奴婢不知道吗?当今皇帝确实有一个孩子,可那孩子到底在谁的肚子里,大家只看看是谁坐着不敢起身,真相就一目了然了……”
话说到这儿,终于有一个手脚麻利的太监把汗巾子塞进了那宫女的嘴里。
那宫女“嗬嗬”地笑了两声,竟没有再挣扎。
水榭之中,文武百官、宗室皇亲、各国使臣,齐齐把目光投向了陆离和他身边的苏轻鸢。
侍卫们押着那宫女正要从戏台上下来,冷不防那宫女猛地甩了一下肩膀,竟闯出门外,一头钻进了池水之中。
“拿人!别叫她跑了!”侍卫和太监们再次忙乱起来。
水榭之外,池岸之上,到处都亮起了灯光。众侍卫和太监们举着火把,四处寻人。
水榭之中反而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一声低低的呜咽响起,听得人心头一紧。
是苏青鸾。
“姐姐,那个奴才不是我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苏青鸾抬起头来,哭得梨花带雨。
程若水慢慢地走过来,沉声道:“妖言惑众,其罪当诛!皇上,那奴才若是抓到,可万万不能轻恕了!淑嫔妹妹虽然不知情,可是事情出在延禧宫,这个‘御下不严’之罪,妹妹恐怕是逃脱不掉的了!”
“不是我……”苏青鸾抽噎着,低声辩解。
静敏郡主气得拍桌子跳了起来:“不是你还能是谁?分明就是你授意的!我就知道你不安分,见不得皇帝哥哥好!你今日是打算鱼死网破是不是?那就别当缩头乌龟了,站出来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