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把实情尽数告诉裴清梁,只能打哈哈一样笑着对他说:“清梁哥,我这不是在宫里呆久了,想出京去逛逛嘛。好不容易熬到可以出宫的年纪了,你就答应我这一回可好?”
“哦哦哦,这样啊!”裴清梁以为,裴清殊就是闲的,在京城里憋坏了,想出去散散心,这才打着督察府试的名义,去外地转转。
这样一想,裴清梁就可以理解了。反正出去遭罪的是裴清殊,于裴清梁来说是无可无不可的事情,不如就卖了他这个顺水人情:“那……那成,你去吧!不过皇子出京,得有皇上批准,清殊你看……”
裴清殊笑眯眯地道:“父皇那里,我会亲自去说的,清梁哥你就放心吧。”
裴清梁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是是是,我知道,你小的时候,皇上就特别宠你。不过是出京转转,这等小事,皇上肯定会满足你的。不过清殊,最近外头可不大太平,你可得注意安全啊!”
从“十二殿下”到“清殊”,裴清梁同裴清殊说话的口气越来越热络了。不过裴清殊并没有被表面现象冲昏了头,对于忠亲王父子,他还是心存警惕的。
不过在裴清梁面前,裴清殊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笑呵呵地道了一句:“多谢清梁哥提醒。”
事不宜迟,裴清殊很快进宫,面见皇帝。
对着皇帝,裴清殊当然就不能再用应付裴清梁的那套说辞了。
“据儿臣的下属反应,地方在廪生的选拔方面,存在不公平现象。”把余文华的话转述了一遍之后,裴清殊并没有急于痛斥地方官员的徇私行为,而是十分平和地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儿臣想亲自去地方考察,方有定论。”
皇帝欣赏地看着他说:“不错,你年纪轻轻,既有做实事之心,又不偏听偏信于一人,比朕年轻的时候强多了。不过你和宋氏新婚不久,这就去外地办差,不知你岳家那边,可会有什么不满。”
裴清殊不假思索地说:“宋先生是儿臣的启蒙老师,儿臣对他再了解不过了。他为人正直,向来以国事为先,想来不会因此事而怪罪儿臣的。若是宋先生当真对儿臣有所怨言……那儿臣也只能提着两坛好酒,上门请罪了。”
“哈哈哈,”皇帝被他逗笑了,“成吧,回去之后,你好好和你媳妇儿说说,安抚好人家。你母妃那边,朕会去说的,放心吧。”
“多谢父皇。”
和皇帝关系好,办事就是顺利。
去往琼华宫的路上,裴清殊美滋滋地想。
皇帝口中的“母妃”,指的定然是俪妃。自打俪妃回京之后,皇帝就对俪妃独宠,几乎不到旁的妃子那里去了。所以淑妃那边,还是要裴清殊亲自通知的。
不过淑妃在得知裴清殊要出京办差的消息之后,表现得和裴清殊想象中的有一点不一样。
除了担心裴清殊的安全问题之外,淑妃的脸色看起来怪怪的,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又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的样子。
裴清殊少见淑妃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便忍不住好奇地问:“母妃,您这是怎么了,和儿子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么?”
“殊儿,你……”淑妃张了张口,又叹了口气,让玉盘屏退左右,让所有人都退出去了,这才对裴清殊低声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母妃,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嗯?什么怎么想的?我方才不是告诉过母妃了么,这次出京,我是要……”
“本宫问的不是这个。”淑妃突然正色道:“自打上回你借用傅家的人手,调查赵翼一事之后,母妃就觉得,你和小时候变得不大一样了……”
裴清殊心中一突,脸上仍是笑吟吟的模样:“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无关好坏,只是你整个人的状态,似乎与从前不同了。”说到这里,淑妃直视着裴清殊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他说:“殊儿,告诉母妃,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