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留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人陪我说话。寂寞得很。”
李益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总不能就这样在家中养老了吧。”
慧娴叹道:“哎,你离开一会,我就难受。”
李益道:“州府也不远,几日就回来了,得了休沐我就会回来的。”
慧娴道:“你去了州府,不要成天跟他们花街柳巷的喝酒胡混,没必要的应酬就免了吧,又不是在朝中。”
李益道:“不至于的。”
慧娴偎在他胸口,抚着他脸吻了吻,直叹气:“哎,其实我想着你就在家里也好,干嘛一定要出去就职。”
李益道:“家计总要维持。”
慧娴轻声说:“抱抱我,季棠,我想你了。”
慧娴似乎是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了。
她这几个月,身体一直不好,老是害病。但是夫妻两同床共枕,她夜夜都要索要。李益一开始满足她,后来就有点招架不住,身体真吃不消,但又不能明说。有时候睡着,她手摸过来,他就装作睡着了不回应,反而慧娴锲而不舍要挑逗,或者直接开口,他便无法拒绝。夫妻恩爱,自然是好事,但时间久了也容易发闷,于是过完年,州府再度征召,李益便应邀去就职了。
他出发前两天,慧娴刚刚好,怀了身孕。
慧娴多年前是怀过身孕的,只是身体不好,没留住,这些年也没有再孕。突然怀了孕,李益也很意外,同时又担心,怕这个又保不住,反而连累她伤了身。但慧娴很高兴,只说要当母亲了。
李益收拾好了行囊,又不得不放下。
他担心慧娴的身体,决定暂时不去就职了,等慧娴生了孩子再说。
慧娴肚子里有了个孩子,反而不害怕了,好像是吃了定心丸,倒劝他说:“已经说好了去的,临走又推辞,也不好,你还是去吧,州府也不远,得空回来就是了。”
李益说:“可要是……”
慧娴说:“没大碍的,我身边有人照顾,你放心去吧,我没事。”
她高兴笑说:“等过半个月,你回来看,我肚子就大一圈了。”
李益抱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慧娴依在他怀里,说:“咱们有了孩子,以后就再也不怕分开了。你不知道,以前跟你在一起,我总是没安全感,现在我什么都不担心了。你要去就职就去吧,家里交给我就好。我一个人能行的。”她拍了拍他的脸:“你只管放心。”
她说的信誓旦旦,李益也只好应了。
不久后,李益去了州府。
到了州府的第一日,便被一群人拉去酒楼,说是刚到,给他接风。在座的,他兄长李羡,同乡的旧游,同学,一眼看过去全是熟面孔,同僚们十分热情,待他如宾客。小州县,人际关系毕竟简单一些。少了朝堂的尔虞我诈,李益心情莫名也开朗了不少。离京数月以来,第一次感到空气新鲜。席间的菜肴也丰盛可口,他被劝着饮了不少酒,一杯接一杯。
他坐在畅怡楼上,此地是个好地方,风景秀美。背后就是二楼的栏杆,一株古柳挨着楼檐生长,将碧绿的柔条垂在他身后,案上美酒佳肴,远处是绿柳如烟,而清风拂面。
一群关心国家的官吏,席间,又谈起朝中的事。话里时时有皇帝,太后的名字,他听着,只是面带笑意,低着头,一个人饮酒,假装自己不曾认识过那个人,也从未和她相熟过。众人笑笑嚷嚷,插科打诨,说了一堆,李羡笑打住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病从口入,祸从口出,隔墙有耳。”
众人都笑,亦说:“对,对,隔墙有耳,莫谈国事。”
莫谈国事。
她的名字,对他而言,已是不可提及的了。
他喝了许多酒,头昏昏沉沉的。他醉了,他起身来到栏杆处凭栏远眺。他醉了,神魂颠倒,身体发软。一根冰凉柔软的嫩柳从楼檐处落下,正好扫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