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说:“皇上先前发过的誓呢?不做数了?”
拓拔泓说:“我跟你说实话。我并不想发那个誓,我只是嫉妒,我不想看到你跟别人亲近,我看不下去。你应该晓得我的心情。而且,是你逼我的。我是违心的。”
他声音有些难过:“我对你是真心的喜欢,你觉得我只是玩弄你吗?我没有那样想,我是真心想要你。”
冯凭没答话。
拓拔泓说:“你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个儿子。”
冯凭抚摸着他头发,叹道:“我丈夫都死了,哪里来的儿子。我只要有皇上便知足了,皇上便是我的骨肉,我不想要儿子。”
拓拔泓注视着她脸,久久。她神色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知道,她是心如铁石,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心意的了。
冯凭因说今年过年会冷清,蛮想找点热闹。腊月二十九这天,拓拔泓的生日,常夫人带着儿女来宫中贺寿。冯凭因见她哥哥的三个孩子,上回还是一点儿大,半年不见就变了个模样,心下便十分感慨。一时想起往事,和常夫人拉了许多家常。
冯朗的大儿子叫冯翊,今年已满十三岁,他和拓拔泓是同年的。冯凭喜欢他相貌俊秀,前几年把他弄在宫中陪拓拔泓读书。只是这小子很不争气,正经书不好好读,学人家穿衣打扮,涂脂抹粉,在宫里天天跟李坤置气争宠。争宠就算了,还争不过人家,隔三差五跑来找冯凭嗷嗷哭鼻子。年前和李坤怄了一场气,在家装病,打死不进宫了。冯凭被这淘气小子气坏了,这几个月也没过问他。
冯凭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对她哥哥这几个孩子,当的跟亲生似的。冯翊前阵怒气冲冲的,几个月不见,已经恢复了笑脸,见到冯凭,钻在怀里姑母姑母叫个不停。跟小奶狗似的摇尾巴。冯凭见他相貌灵秀,活泼可爱,也就忘了先前的不快,摸着脑袋说:“你这病今天算是好了?皇上前几天还问起你,最近打不打算回宫读书了?”
冯翊笑说:“我倒是想回来。不过要是回宫,姑母你赏我一个什么?”
冯凭奇了,说:“你这念书又不是替我念的,我赏你一顿板子差不多。”
冯翊哼了哼,说:“我当然是为了姑母了。要不是为了姑母,我才不跟李坤他们一起玩呢。你当我不知道呢?皇上天天跟李坤一起,亲热的不得了,一个桌吃饭,一个被窝睡觉,我不替姑母你看着他,他天天在皇上面前说姑母你的坏话。”
冯凭笑:“他说我什么坏话了?”
冯翊说:“他什么都说!皇上什么都听他的!他以前还说你和乙浑是那什么呢,气得我和他打起来!”
常夫人笑打住儿子:“别满嘴胡说八道的!”
冯凭笑说:“小孩子胡话,不必往心里去。”
常夫人谈起儿女,抱怨不停。说冯翊,说:“他,这两年,天天逃学,说习文吧,连篇狗屁文章都背不通。说习武吧,连条狗都打不过。他父亲还说过两年让他到军中历练历练,我看他也不想去,真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冯凭说:“闰儿呢?”
闰儿是家中的老二,今年才十岁不到。常夫人说:“闰儿倒是聪明,就是那病,大夫都说他活不过十岁。这两年越发的消瘦了,脸儿黄黄的,我这整天都为他提心吊胆,晚上都睡不着觉。”
冯凭说:“明日我让徐济之去给闰儿看看病,他医术倒是不错的,我这病自从他入了宫,大有起色了。兴许能治好闰儿。”
常夫人说:“哎,要是能治好倒是好了。”
冯凭跟冯翊笑说:“你最近要是肯好好读书,表现得好了,春天去河西巡兵,便让皇上带你一起。否则到时候大家都去了,把你一个人留在平城,看你哭不哭鼻子。巡兵便要比武,不要给姑母丢脸。”
冯翊说:“我知道了姑母,我这就去给皇上请安。”
冯翊陪着说了一会话就跑了,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