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容不是做劳动保障条线的,对这方面其实并不太了解。
现在做着劳动保障工作的陈书洁和陶婷开始说这件事的具体情况。
和陈书洁、孔春晓的性格外向不一样,陶婷是话不多闷头做事的类型,去年年底的时候,她刚好在休产假,许嘉容回到春桥社区之后,暂时还没见到她,今年翻过年,她恰好来上班了,才见了面。
社区的人际关系说来简单,毕竟一个社区最多也就十几个人,但并不是完全没有矛盾的。
许嘉容性格温软,不大容易与人产生矛盾。
孔春晓却是个泼辣性格,她和陶婷就有点儿不和。
在孔春晓的心中,陶婷就是个一心抱书记大腿爱告状又阴沉沉的小人。
当然,大家不是心思单纯的学生了,孔春晓即便是看不惯她,还是维持着基本的面子情的。
高书记听陈书洁和陶婷说完,“这件事比较繁重,必须要大家都忙起来,我来分配一下任务。”
春桥社区作为拆迁安置小区,和那些商品房小区不一样,这里住着的几乎都是拆迁安置的前农民,他们现在虽然不种地了,但多得是一辈子没有上过班五六十岁的老人家,当然就谈不上拿什么退休金了。
现在,要把这批人全部纳入养老保险体系,可是不容易的。
许嘉容被分配到给陈书记她们打下手,将每一份做好的资料放入信封中。这也是为了不遗失资料,各人和各人的资料不至于混在一起,用这种方法,可是彻底分类整理。
然后,就是一段忙得昏天黑地的时间,她每天要装不知道多少信封,稍稍闲一些的时候,还要帮着陈书洁她们将信息录入电脑形成电子资料。
一天到晚,春桥社区的大厅里,都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嘈杂的声音中,大多是这些面容黝黑粗糙的老人们高兴的脸。
“听说了吗,种地年份也能折合工龄啊,以后我们也是退休人员啦。”
“是啊,像我一个月能拿一千多快呢!”
“这卡可不能像尊老金似的被我儿子拿走了。”
“以后啊,我们老年人不需要儿女养了,这钱啊,够吃喝了!”
“……”
许嘉容的耳朵里不时能听到这样的话,在社区工作,听的看的都是这样俗气又寻常的事情,不过吃穿住行到底是生存的基础。拆迁安置小区中,这些早已经失去了土地的农民没有地种了,又不像是年轻人可以再找一份工作融入社会。
他们大多是茫然的,又太容易陷入贫困。
那些80周岁以上的老人,一个月一百块的尊老金,都经常被子女搜刮走。
养儿防老还是他们最基本的想法,然而这个年代,并不是个个儿女都孝顺到愿意赡养老人的。
现代社会物欲横流,生活好了,道德的谴责却反而没有那么大的约束力了。
当然,多的是人对这个社会有那样这样的抱怨,年轻人尤其多,工作、生活、政策、制度,这世上哪有完美的生活环境呢?就是宁锐这样看似什么都有的,照样有痛苦的一面呢。
可对于已经年老的人来说,他们年轻的时候,经历的是最困苦的那段岁月。
食不果腹、贫穷困苦。
所以,现在的日子啊,已经如同蜜一样的甜。
有吃有穿有酒有肉,还有丰富多彩的电视,没事儿到街上溜溜弯,实在寂寞还能养条小狗陪伴。
老太太们可以每晚去跳跳广场舞,老爷子们摸把小牌下个象棋。
比起冷漠清幽环境优雅的商品房小区,这样的拆迁安置小区明显有更浓厚的生活气息。
一种世俗的、平凡的热闹,当然也有争吵有阴暗有家长里短。
那些遥远的饥饿与寒冷的记忆,到底远去了。
像是许嘉容经常陪着崔奶奶冬天晒太阳,夏季楼侧阴凉处坐坐,她其实算不上幸福,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