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时间过去许久,不知这么多年过去,那男子是否早已白发苍苍?
……
阳光穿透云层而出,铺满一地灿烂,直到走出了鸿来芳苑,踏着结实的地面,巧竹才感觉上身纯白的离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衣衫渗出来,粘糊糊的难受。
真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鸿来芳苑依崖而立,崖底,是湍急的水流,昏黄的江浪翻滚,冒着雪白的泡沫,令人望而生畏。
江的那头,怪石林立,再往后翠竹青葱,一道悠悠的古琴尾音响起,声声入耳,低回如呢喃细语,直到琴声完全停止,却余音绕梁,久久不息。
竹林深处,一拢月牙白衣衫,玄纹云袖,一男子低垂着眼脸,席地而坐,似乎正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然后慢慢停止,轻轻的摁在了琴弦上。
长长的睫毛覆在刀削般的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
直到余音渐止,男子才抬起头来,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这不是一个极致好看的男子,但是他抬起头的时候,是真的令人呼吸一窒,那眼中淡淡的沧桑,眉眼间不经意的忧郁,令人痛惜。
而他的声音也是与人一般的清雅,带着些磁性的沙哑,似乎经历了很厚重的情感,跋涉了很久的路。
“今天怎么样?”
男子起身,向身后看去。
在他的身后的竹林边,一个管家打扮的布袍男子正垂手而立,随时听候差遣。
“回公子,一切如常。只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那管家顿了顿,看了身后的竹屋一眼。
“只是今天来的客人不大寻常。”
“哦?”男子挑眉,不知怎的,心中有些莫名的激动,但又很快平复下来。
“今天那人……他从窗口离开的。”
谁都知道,鸿来芳苑的窗外是湍急的江流,一般人跳下去,根本就没有生还的余地!
男子脸色突然一变,不等那管家将话说完,就匆匆向那个竹屋走去,步履匆忙。
走过管家身侧时,带起一阵风,引得管家一阵叹息。
这么多年过去了,公子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看着当面同龄的朋友如今都个个白发苍苍,儿孙满堂,公子自己却依旧容颜不老,妻子早亡,又在执着些什么……
管家叹了口气,摇着头跟了上去。
鸿来芳苑的门口,马车缓缓开动,两个护卫一左一右跟在马车的后方,紧随而上。
巧竹端坐在马车里,紧张的情绪还没有完全舒展,却是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安当初的安排,裘妃娘娘和那两个随行宫女以及车夫都上了车那两个护卫才出现的,所以那两人只怕对那两个随行宫女还觉得面生,一时认不出来。
而且之前一直是有一个宫女坐在车夫身边,一个宫女陪同坐在马车里面的,而车夫又戴了斗蓬,和护卫根本没打几个照面,不然如今换了人,那两个护卫肯定会发现的。
“嘻,姑娘紧张什么,我们三儿都在呢。”
那个坐在马车一侧的侍女打扮的女子看了巧竹一眼,掩唇一笑。
巧竹抿了抿唇,笑了笑。
风,猛烈的刮过,带起江流中溅起的浪花,打湿了衣衫的边沿。
慕千雁脚踩着崖壁,嘴里咬着一根自上而下垂下来的藤蔓,紧握在左手的匕首深深的刺入崖壁坚硬的石头,另一只脚轻轻一点,便轻易的借着藤蔓的力踩着崖壁上突出的岩石向一旁掠去。
那黑色的缎子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整个人化作一道墨色的光影,在崖壁上轻盈的翻越,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这片空地靠近江流,若从高处跳下,一不小心便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