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沛心里一动,以为对方还要去做点什么事情,于是就说道:“那好,墨小姐,告辞了。”说罢,就大步流星地进了城门。
“我呸!白长了个聪明体面相,就这种木头疙瘩,以后谁嫁谁倒霉!哼!”墨菊看着谢沛迅速消失的背影,气得直抚心口。
她身边的丫鬟,倒是在心里暗道,还谁嫁谁倒霉呢?她们这样的人,若是真能找个县尉这样的夫君,那真是上辈子积德了!
谢沛一进城门,见到韩勇恰好从门楼上下来,就走过去低声说了几句。
不多时,一个农夫打扮的老汉,就挎着个竹篮出了城门。他走走停停,似乎体力有些不济。只是当他看到了墨菊主仆二人时,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
谢沛也没走远,她替了韩勇的差,上了门楼,从墙垛之间看向了城外大路边,那两个嘀嘀咕咕的女子。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女子说了几句话后,就径直朝城门走来。
进城后,二人又逛了几家店铺,买了些胭脂水粉就安安生生地回了宅子……
回到衙门后,谢沛百思不得其解,这一伙人怎么这些天都没个动静?若不是那夜李彦锦用暗器试出了墨菊是个练过功的,她都险些以为,这位小姐是真的看上她了……
谢沛这边好几天都没个头绪,七爷李长奎那厢,却在当日就有了收获。
那天,他顺着两个小贼的踪迹和气味(好吧,主要是顺着李某人弄出来的樟脑油气味),一路寻到了城西的染坊巷。
这条巷子里因为有一家老字号染坊,从而得名。
但也因为这家染坊的存在,使得巷子里常年充满了潮湿和刺鼻的气味。
李长奎一直跟着的樟脑油味被染料药剂一冲,就变得不太明显。好在他除了鼻子,还有眼睛耳朵可以依靠。
七爷在巷子里,漫不经心地走了一圈,当走到染坊侧门口处,他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隐藏在各种嘈杂声中的一段少女的哭泣声传入了李长奎的耳朵。
“幺哥、十六哥,你俩疼不疼……呜呜呜,你们怎么还傻乎乎地回来了?杨老大不会真的弄死我的……”少女的泣语还未说完,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就抢过话头道:“哼哼,没错,我怎么舍得弄死你呢?我的然宝儿!你如今可比这两个蠢货值钱多了,诶嘿嘿嘿……”
男人未尽的话语中,透出了一股肆无忌惮的淫/邪和阴森之意。他说完之后,就连原本还在哭泣的少女都闭紧了嘴巴。
李长奎眉头一皱,他抬头看了看这染坊,又看了看外面阳光普照的日头,到底还是没有立刻闯进去。
待他回到县衙后,谢沛和李彦锦恰好都在。
李长奎把他查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后,李彦锦就找出城中户籍簿翻查了起来。
“嗯……染坊巷……染坊巷……有了!”李彦锦修长的手指按住城西染坊巷一页,念了起来。
染坊如今的主人叫杨金守,有妻罗氏,以及儿女一双。
与杨金守同在染坊巷杨家居住的,还有其大哥杨金博。
染坊是在杨金守的父亲杨宝来那一辈转到杨家手里的,之前的原主是马家。只是马家的子孙不孝,为了偿还赌债,才把染坊卖给了杨宝来。
光看户籍细目,并没什么特别之处。非要说的话,也就是这染坊按例应该是杨家大儿子杨金博继承的,却不知为何最后落到了二儿子杨金守手里。
可这兄弟俩却并未因此反目成仇,家业似乎也没有彻底分割开来,而是两兄弟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几十年。
谢沛看了一会,歪头道:“这杨金守的两个孩子都已十几岁了,怎地杨金博名下却无妻无子?”
“诶?是哦!”李彦锦和七爷都是一愣。
“杨老大……估计就是这位无妻无子的杨金博吧!”谢沛眯眼说道:“今晚看来是又要出门夜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