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周天禄和她曾一起共事过,袁文如今在礼部当差。
苏桐点点头,“袁朗博和袁文是堂兄弟,据说小时候一起在族学上学。”
傅云英心里有了主意,回房换了身圆领袍,戴暖耳,进宫求见朱和昶。
内官说朱和昶今天在宫里接见归鹤道长,向道长询问悟道的事。
老楚王现在是逍遥了,前不久刚刚去了一趟山东,要不是身边随从拦着,他老人家还想坐船出海。如今是年底,他回京看望朱和昶,过完年准备去四川瞧一瞧,看看天府之国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遍地是美人。
内官在暖阁外禀报说傅寺丞来了,里头老楚王哈哈笑,对朱和昶道:“让她进来。”
父子俩盘腿坐在窗前榻上下棋,周围没有内官伺候,老楚王坐着不动,朱和昶只得爬下榻,走到屏风前,沉声让内官放傅云英进来。
没办法,作为皇帝,他得保持威严,不能扯着嗓子喊人。
傅云英进了暖阁,里面温暖如春,她穿得多,不一会儿就热出一身汗。
老楚王歪在榻上朝她招手,“来,小云儿,过来吃茶。”
跟唤小猫小狗似的。
傅云英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朝他作了个揖,取出袁朗博的信给朱和昶看,道:“他想揭发广东总督,可能让广东总督发觉了,人现在如何不得而知。”
袁朗博的信看似没有问题,只是寻常的家书,但其中有好几处错误,祭酒正是看出这错误,才觉得蹊跷。
广东总督罗应峰为人贪婪,并且有通倭嫌疑,几位阁老曾想过把他调回京师,但苦于没有罪证他,他又在广东经营多年,根深叶茂,难以撼动,只能先静观其变。
袁朗博这封信,很可能是一个调查罗应峰的大好机会。
朱和昶皱眉,“镇守太监那边怎么没有动静?”
镇守太监就是为监督地方官员设置的。
傅云英道:“要么广东总督和镇守太监沆瀣一气,要么,镇守太监被他糊弄过去了,没发现端倪,再要么,镇守太监和袁朗博一样,也受制于人。”
朱和昶摸了摸下巴,问:“这事派谁去查?都察院?”
两人低声商量正事,另一边老楚王百无聊赖,仰躺在榻上滚来滚去,试图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他们不加理会,低声交谈。
老楚王气得牙根痒。
末了,傅云英告退出来,朱和昶命人传几位阁老和都察院副都御使。
儿子忙,老楚王闲坐无趣,也一同退出来,几步追上傅云英,和她一起在雪中慢行。
凛冽的寒风中,清苦的梅花香气浮动。
老楚王宽袍大袖,衣袂飘飘,撇了一枝伸到甬道中央的红梅在手里赏玩,问傅云英:“你去没去过长生观?”
“鹤台山的长生观?”傅云英摇摇头,“没去过。”
老楚王眯了眯眼睛,凤眼里一抹精光闪过,“这就奇了,我在观里看到你的长明灯。”
“观中也有长明灯?”
傅云英有些诧异。
“也有的。”
老楚王擎着花枝,笑着说。
走了一段路,他猛地拍一下脑袋,像是才想起来,道:“忘了告诉你,长明灯是给傅云英求的,不是傅云。我听观中人说,有好几年了。”
知道傅云英身份的人,只有那么几个,鹤台山又在北方,为她供长明灯的人,不难猜。
傅云英恍惚了一会儿,和老楚王在宫门口分别。
时候还早,她想着不如先去一趟大理寺,找几份卷宗看看。
乔嘉面露为难之色,“今天大人不是休沐吗?”
傅云英躬身进马车,漫不经心道:“去拿点东西。”
乔嘉朝旁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扬鞭。
傅云英把他和另外几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掀开车帘,问:“是不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