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有狠心和野心。
…………
崔南轩缓步走下台阶。
随从迎了过来,拱手道:“大人,小的一直在这里守着。傅云出来以后直接去了灶房,没有躲在暗处探听。”
崔南轩点点头。
…………
等崔南轩在随从们的簇拥下离开,傅云英从灶房走了出来,端着茶盘走到病榻前。
姚文达躺在枕上喘气,刚才说了太多话,额前鬓边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接过茶杯,吃了几口茶,慢慢缓过劲儿,瞥一眼傅云英,“你晓不晓得我为什么请崔大人过来?”
傅云英垂目答:“大人……是为了我二哥?”
她刚才在灶房帮老仆煮茶,老仆告诉她姚文达时常打发人去请崔南轩过来说话。崔南轩赋闲在家,除了每隔十日去江城书院讲学,剩下的时间闭门读书,不见外人。姚家仆人一再恳求,他才偶尔过来露露面。
姚文达横看崔南轩不顺眼,竖看还是不顺眼,病中一而再再而三请仇人上门,肯定不只是怀念往事那么简单。
她每次上门拜访,姚文达都会拉着她问傅云章的事。
傅云章寄回来的书信上,也一再嘱咐她务必替他照应好姚文达。
想来想去,傅云英觉得姚文达留下她的目的肯定是因为傅云章,那么他找崔南轩诉说往事,应该也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姚文达诧异了一瞬,打量她几眼,面露赞许,忽然皱眉,说起另一个话题,“我觉得你有些面善。”
傅云英面不改色,“大人见过我的妹妹,我和我妹妹虽不是一母生的,但旁人都说我们眉眼很像。”
姚文达回忆了一下,低声喃喃,“难怪,我确实见过你妹妹,仲文带她来过这里……”
傅云英笑了笑。
“你可会射覆?”姚文达问她。
她点点头。
“那你们兄弟俩私下里有没有什么约定的暗号标记?”
傅云英迟疑了一下,道:“没有什么特殊的暗号,不过我可以在信中暗示二哥,除了他没有人看得懂我到底写了什么。”
她和傅云章玩过射覆,当时在场的只有丫头,她们不识字,不知道他们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可以拿那天的射覆游戏暗示傅云章信上的内容有特殊意义。
“很好。”姚文达脸上露出笑容,“你给你二哥写封信,告诉他南边的雀鸟要往北边飞了。”
南边的雀鸟,说的是崔南轩。
崔南轩罢官归乡不过数月,这么快就要返回京师?
傅云英怔了一怔,随即一阵心惊肉跳。
二哥还未参加会试……就已经卷进朝堂争斗中了……难道他获得姚文达赏识的时候就开始帮姚文达了?
他这次提前北上赴考……真的是被陈老太太逼迫的吗?
“云哥,我和你二哥也有书信往来,他多次在信上提起你,你年纪虽小,却很懂事,这事不要对外人说起。”
见傅云英沉默,姚文达以为她没听明白,苦笑着说,“我写信告知你二哥此事,不如你给你二哥写信稳妥,明白吗?”
傅云英点了点头。
如果傅云章这次北上身负重要任务,那来往书信很可能都不安全。在外人眼里她只是个半大少年,没有人会把她的信当回事。
姚文达又叮嘱了一句:“现在就写,等我看过后,尽快送出去。”
傅云英走到博古架后,找到笔墨文具,定定神,提笔写下一封信。
信写好,她吹干纸上墨迹,送到床前给姚文达看。
“我不是让你写南边的雀鸟吗?你怎么没写?”
看完信,姚文达皱眉问。
傅云英道:“大人让我给二哥留下暗号,既然是暗号,自然只有我和二哥看得懂。”
姚文达挑挑眉,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