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了。”王万华斜靠在床头,寡淡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他的手自然放在身前,长久的病态已显出几分瘦削。
倒是多了点小生的俊俏。
可是。
那清冷的调子,却是硬生生地将我匆忙的脚步拉缓了大半,等迈到床边儿,我才完全看清了他此时的模样。
人,还是那个人。
但我,却不大认识了。
王万华盯着发僵的我看了一会儿,突地伸手揉上了太阳穴,眉头且皱起,神色间涌出些不适。
“怎么了?”撇开闲杂的心思,我连忙问道。
他朝我摇了摇手,眉间纹稍浅,而后淡淡地回:“没怎么,只是还有些头疼。”
陌生感愈发的浓烈。
我顿在原地,好些话都卡在了咽喉,说不出,又憋得难受。
默然的氛围下,王万华将按揉的手撤去,掀了被子,而后身形不稳地下了床,强撑着高大的身躯,直直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没来由地往后退了一步,下一刻,才回了神将他扶住,且轻斥道:“你这身体还虚着呢,起来做什么。”
王万华从我的扶持下挣开,那双沉郁的眸子陷入几分的幽深,竟是没理会我,又兀自迈出了步子,直踱到了门口。
他攀着门边儿朝外望着,片刻的发怔。
“今日的天色真好。”
耳旁落下这样简单的一句,如水般温和,平静地掀不起半分波澜。不等我翻出一两句话来应和,这小子又接着说:“我也该回去了。”
?
且不说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混乱逻辑。
是怎么的。
刚醒就念叨着离开么?
落了我大半截的言大夫此时才进了院门,我正愁孤立无援,见着他连忙迎了上去,拽着那手便悄悄地嘀咕:“你快给劝劝,这小子才醒就想走。”
言悔瞄了一眼搁门边儿望天的某男,哦了一声走上前,照惯例地问询:“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王万华的视线下移,落在言大夫身上,较之与我,倒是要来得淡漠多许。
“还有些头疼。”他答。
俩人又你来我往了好几句,言悔才算是跳出了大夫的角色,转了话题对他道:“四日后,你便要进翰林院报道,到时再走也不迟。”
王万华正要拒绝。
言大夫一眼瞥向他,甚是严厉地说:“别让人担心。”
站在一旁安静听着的我,闻言不禁伸手在言悔的腰上掐了一把:“你别对万华凶。”
……
言悔觉得冤枉。
他哪里凶了。
迫于自家姑娘的欺压,他叹着气,盯着王万华换了稍柔的调子:“万华,现在的你,该懂事了,知道吗?”
话落。
言大夫斜睨了我一眼。
这样说总成了吧。
额。
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