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打开淋浴头把她浇的一个劈头盖脸,拿了杯子灌了水捏着下巴给灌了下去,然后强迫她弯下腰去,用力拍着她的后背:“于青,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
水很凉,顺着喉管一路向下,受到刺激的胃部果然开始一路翻江倒海,可她双手紧捂着嘴,呜呜出声,死活不肯吐,在淋浴头下蜷缩的像个泥泞的抹布——最后连许友松都没了办法,在她面前颓唐的坐了下来。
他全身的衣服也都湿透了,濡湿的头发一缕缕的贴在额上,面色苍苍,嘴角的小梨涡似乎也被冻住了——水流声哗哗哗哗,他无助的望着蜷缩在墙角的女人,哀伤满溢。
“于大青,小池说过,你是个勇敢的好姑娘,你一定能熬的过去。他让你好好生活,可如果他看见你这幅样子,即便在天堂,他也会辗转难安的。”
她的脸上都是水,或者是泪。
其实,从那颗粉色的珍珠项链滚到她掌心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女人突然朝他手足并用的爬过来,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伸出来的手指非常的凉,沾着水,摸在他额前濡湿的发丝上。
他的头发是直的,即便湿了,也是直直的贴在额前,可她偏偏饶有兴趣的拿手指把湿湿的发丝弄出一个弯来。
许友松一时不敢动,洗手间很小,他的脊梁顶着墙面,喉结滚动:“于……”
“嘘……”
她煞有介事的冲他做了嘘声的动作,继续张着嘴唇,翘着手指,专心对付他额前的几缕湿发——一缕缕的全都弄出了弧度,一时凑近一时拉远,像在侍弄和欣赏一个精心的工艺品。
最后她好像终于满意了,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拍了两下巴掌,轻声唤到:“小池!”
许友松心中大恸,眼底骤然一热,脊背方要离开墙面,突然被人张手抱住了——
她身上全都湿透了,衣服贴在躯体上,冷的像数九寒天里的冰雪,偏偏呼吸又是热的,喷在他同样冰冷的耳廓边,叹息:“小池啊……”
他眼底滚烫,却到底伸开双臂紧紧亦抱住了她,把她抱了起来:“于青,我知道你不好受。可你家里还有父母,也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