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竖在墙边。
她拿手指抹过床头的金属栏杆,薄薄的一层灰尘——这床真的很小也很窄,都说美国人个头高大,怎么床竟做的这样袖珍?
他那样大的个子,就是蜷缩在这张窄小的折叠床上睡的吗?
身后,来自伯克利大学的博士师姐孟昭,正在跟护士对话,于青注意到,护士一直在摇头——这里的确不是什么私人诊所或医院,而是类似于一种养老护理中心,窗外草地和门外的大厅公共区域,多是或行或坐或轮椅上的老人。
阳光很好,窗外远远几株银杏树已开始泛出金黄,已经空无一人的病房里,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微尘——闻不到什么消毒水的味道,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味道。
纵然她想闻到一丝丝关于他的气息,却无迹寻踪。
护士说,大概在在半个多月前,中心的确接纳过一名中国女子,年龄大概4、50岁,刚被送来的时候情况很不好,身上全是血,疑似自残——送她前来的是名中年男子,也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东方人。
这个女人一开始晚上睡觉的时候需要用绑带绑在床上,但很快她就安静了下来,因为医院开始每天为她注射利于神经安定的药物——再然后,身边又多了一名年轻人照顾他,自我介绍说是女人的儿子。
本来几天下来都相安无事,但不久前一天,这个中国女人突然半夜跑出了养护中心。
养护中心位于旧金山西郊小镇,外面足有延绵数公里的红木森林,中心报了警,警方现出动了夜间直升机用于寻找,但最后还是那位年轻人在洗衣房的角落找到了自己的母亲——然后第二天一早,他们就离开了。
至于去向,不知道。
中国女人在中心登记的姓名是为最烂大街的:Mitchell,至于送她来养护中心的她的监护人,那名中年男人,登记的姓名则是:lee。
只知道叫lee。
至于照顾女人那个年轻男子,据护士回忆,女人常叫他:chi?
除此之外,别无讯息。
养护中心是为私人性质,只要付钱,就可以入住。至于想得到什么级别照顾,也是按照护理费的高低。
护士说那名中国女人除了第一天送来时情绪不稳,往下都很安静,她的儿子亦很安静,可能因为英文说的有些生硬,多数时候并不爱说话。
母子两个是很受护工们欢迎的人,因为除了打针送药,基本不需要他们多操一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