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坐在五星级酒店的客房里的时候,于青脑子还在有些颠三倒四,冲着浴室大声问道:“班长,你不会因为我昨天打的那个电话,才赶回来的吧?”
路上这个问题她曾问过他,不过这个人打太极的功夫向来一流,几句话就把她给绕过去了——结果她很是兴致勃勃的听了一番他在红眼航班上的“悲惨”遭遇:例如被个精力旺盛小孩子踢了6个小时的椅背,想合眼都没法合眼,后来连空姐都看不下去要给他换座位。
结果他还要保持微笑,很宽宏大度的说:“小孩子嘛,都这样。”
其实——
“P哦,如果是我生的,我一定要拿个绳子把那小东西绑在椅子上,嘴巴里再塞上团袜子!保管一回就老实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还是笑着的,不过眼中一闪而过的杀伐气使这句话看上去可行性很高,不像在开玩笑。
出租车的目的地是他住的酒店,因为他说要回去把带的所有衣服都穿上!
但实际行李箱里空空如也,翻了半天也只翻出来一件长袖衬衣,裤子?木有那东西
许友松很实诚的双头一摊:“昨天我说过,裤子全部拿去送洗掉了,唯一干的一条就在我身上。所以,大青同学,你要是下午还有课的话,能不能暂且逃一逃?因为外边太冷了,我实在不想出去。”
下午倒的确有课,不过是马列大课,全年级恨不得一块上的那种,本来她就不想碰上小池,准备要逃的。
她点头,于是他很放心的说要先去洗个热水澡,去去这一身的寒气。
就是于青等在外边听着哗哗的水声,越想越不对味,忍不住冲着浴室吼了一嗓子——
“班长,你不会因为我昨天打的那个电话,才赶回来的吧?”
没有人回答她。
几分钟后,水声停歇,许友松穿着浴袍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湿湿的短发黑的发亮,皮肤透着热水沐浴后的红润,不曾笑,但唇角微翘,望向她的眼神很愉悦:“这家酒店的西餐厅听说很不错,于大青,待会咱们下去尝尝如何?”
他洗澡的这会子功夫,于青脑子里未尝没有转N个弯:
为什么许友松突然回国了?
他明明是小池的朋友,为什么偏偏只找她一个人?
他们回酒店的这一路上,他一句关于小池的话题都没有提及。
而小池对他的态度变化如此剧烈,难道在他们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因由不成?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盘桓来盘桓去,一度惹到她几乎有点坐立不安,可等他洗完澡出来,她反倒又变的平静了。
“行。”她从善如流。
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装修的十分有情调,背景音乐悠扬低缓,洁白的桌布上摆放着浅黄色的玫瑰。
许友松还给她点了开胃酒——一杯女士鸡尾酒,甜甜的,酒味很淡,很好喝。
就是于青穿着牛仔裤,背着学生背包,素面朝天的一张脸,手臂上放着白手帕给她端酒的侍者小哥哥,目不斜视,毕恭毕敬,连丝嫌弃或惊讶的眼神都木有,素养实在是极好的。
而且于青发现,许友松实在是……很像个大人了。
充其量也就20出头的年纪,上回在她家做饭的时候是一番风采,而现在坐在西餐厅里,熟稔的翻动着法文菜单,和侍者轻声交流,又是完全另外一种风采了。
时光好像在他身上走的格外快,以前的少年老成,现在则成了一种真正的、与同龄人隔开好远距离的成熟风范。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精美的西餐厅更加剧了这种距离,还是因为别的?
如果现在是在熙熙攘攘的老字号面对面喝着热乎乎的炒肝,会不会感觉两个人还能更亲近一点?
于青不得而知。
而且,她这样的急性子,真的已经忍了很久了。
“班长,你这次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