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医疗室的确离北门有段距离,不过小池虽然受了伤,却拐杖一下下戳去地上,走的不光不慢,相反还比平时更急躁了几分。
于青担心他又摔了,却并不开口相劝,就这么亦步亦趋的捏着他的衣裳边跟着他,好在一路上还算稳当,等捏着要钥匙打开房门,这悬了一路的心才算落回肚子里。
石颖在北京呆了十天,至于小池他爸战庆国,因为有会议,已经提前返回省城了。
石颖身在其位,虽然心疼儿子,却也不能一直杵在北京,她本是想给儿子请个保姆,好照顾他左右,不过小池死活不答应,说最讨厌不熟的人在身边瞎转悠!
于是石颖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家政公司雇了个钟点工,一天来上门一趟,打扫卫生洗洗衣服,有需要也做做饭。
至于在学校期间,即便石颖再不放心,也只能拜托给于青了。
就这么带着满腔的忧心忡忡和对儿子的挂牵,石颖离开了北京。
于青打开门的时候,石颖聘请的钟点工桑姨正在阳台晾衣服,听到动静,瞧见进门的俩人,“呀”了一声:“这是怎么了呀?”
小池依旧闷的堪比焖锅:“我有点累了,去睡一下。”
说完,掉头就走去卧室了。
于青本想跟上去,门“哐当”一下给关了个结实无比。
她一拧脑袋,和桑姨大眼对上小眼,顿时笑笑:“没事,摔了一跤,气性大着呢,甭理他。”
桑姨五十开外的年纪,河北人,人很朴实,也知道于青是这家小主人的“女朋友”,对于青一直挺和善的:“他这么大人了,腿不好,又在外边摔了跤,面子上肯定挂不住。”
于青点头:“对。”
其实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在队伍里就这么晕倒了,小池坐在离他们经管系最近的看台上,这一瞧见她突然倒地,隔的又远,情况又不明,肯定急的不行了!
拐杖他使的还不利索,这一着急,心急火燎的,摔倒了也不奇怪。
就是看台那么多台阶,也不知道他怎么摔的,在哪摔的,看伤势,磕的那么重,也不知道他又是怎么爬起来,一路追去医疗室的……
心中酸楚,好不容易才忍下眼底的一片热意,于青晃晃头:“对了,桑姨,”
她嘱咐,“熬点粥吧,小池待会睡醒了肯定会饿的,放点绿豆,清热解毒的。”
桑姨很爽快:“行!馒头我也买了,冰箱里还有牛肉,待会高压锅里我压上一锅,等他睡醒就能吃了。”
于青乐:“桑姨最好了!”
伸手想去抱人家,一闻自己身上迷彩T恤的味,顿时把自己酸了一跟头,转身赶紧往浴室跑:“我臭死了,先去洗个澡!”
于青洗刷刷的时候,门外桑姨敲门:“小于,粥我熬上了,牛肉也压上了,到时候盛出来就行!没别的事,我就下班啦——”
于青顶着一头的泡沫,睁不开眼睛:“桑姨慢走!”
等她洗的一身清爽出来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外夕阳余晖映在落地窗上,一抹淡淡的橘红,傍晚的风从洞开的窗口灌入,在这秋老虎肆虐的季节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初秋的清凉。
厨房里熬粥的电饭煲和焖牛肉的高压锅还在呲呲冒着气,米粒香和牛肉的香味在空气中混杂在一起,于青撸着还湿乎乎的头发,光脚踩在地板上,探头看了眼小池的卧室,嗯,也是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木有——轻轻拧开一点门缝,探看一眼,房间里黑咕隆咚的,窗帘拉的严丝合缝,只能隐约看到床上,一个蜷缩成团的黑影子。
于青关上卧室门,回洗手间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到半干,她的衣服大都放在宿舍,于是只好挑了一件小池的干净背心。
嗯,就是套她身上,堪比一件晃晃荡荡的睡裙了。
方才洗澡的水汽还未散去,浴室里的镜子一片水雾迷蒙,拿巴掌抹过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