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用力推了推门,推不动,里面被反锁了。
这可就奇怪了,难道江河鸣百年难遇一回的在寝室里大白天睡午觉来着?
不管因为啥,总之先把门叫开呗。
这么想着,于青又“哐哐”捶了两下门:“江河鸣!江河鸣你在屋里吗?是我,于青!开门啊!我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这回她话音一落,屋里边先是静寂片刻,然后窸窸窣窣声又起,伴着很明显的“吱呀”一声,顿时又沉寂了片刻——这回于青学乖了,屏息静气,再然后,她听到压的很低很低的说话声,应该是两个人在说话,声音实在太低,听不清楚。
于青满腹狐疑,杵在这扇门前,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忍不住打量了下四周,就见窗口晾着一双军绿色的行军鞋,很明显刚洗刷干净了不久。
她又探头朝楼下望了望,周围和宿舍楼上下俱无人声,一片寂静。
于青认得那双鞋,是江河鸣最常穿的,或者说,他也许只有这一双鞋。
江河鸣分明就在屋里,也分明知道门外就是她,却偏偏装聋作哑,是个什么意思?
许是这会功夫于青没出声,屋里面突然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声音虽放的很低,于青却偏偏听到了。
这个女孩子低声问的是:“人走了吗?”
于青本来是要走的,特别是屋里面突然传出女生的声音,她再棒槌,也没道理再杵在这了,否则也太不懂事了。
可她刚要转身,却突然惊觉方才那个女孩子的声音……未免也太耳熟了些。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此时门轻轻拉开一条缝,屋里面的人看到门口已经不见什么人影,很明显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没来得及松第二口气,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出,一把撑住了微微开启的门框——!
江河鸣悚然一惊,下意识的就要用力去关门,却是紧接着一张脸映入眼帘,是于青。
她怀里还抱着像是试卷之类的东西,一双秀眉微蹙,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江河鸣,你屋里面的人是不是贝澎澎?”
最近一年多,于青已经很少再来江河鸣的寝室了。
现在看来,这屋和之前并没有丝毫差,四张铁架子的单人床靠墙放着,而墙面除了比以前益发显得黑黄,也看不粗啥了。
两张课桌摆在屋中央的位置,没有衣柜这种东西,靠门放张已经沤烂腿的凳子就当是脸盆架。
现在已经初冬时节,寝室一个朝南的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糊满了旧报纸,一个朝北的窗户,用铁丝横拉一条,搭了条床单权当窗帘——屋里冷哈哈的,却偏偏有一种挺奇怪的味道混杂了咸菜味,在空气中飘荡。
如果于青还是人事未知的妙龄少女,那她可能只会觉得这味可真够奇怪的!
可作为已经活过两辈子的她,上辈子已嫁做人妇的她,此刻屋里弥漫的这股气味,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了。
特别是眼前分明还有更加活色生香的一幕:一个真正的妙龄少女正蜷缩在江河鸣的床上,一头乌发零乱垂肩,肩头上只匆匆披了件外套,胸口及身体都被掩在一床油乎乎、呈铁锈色的被子里,被头一时遮掩不住的胸口一小片皮肤,白的简直晃人眼!
再回头去看还杵在门口的江河鸣,他一张脸黑红黑红,身上的衣裳穿的扭七歪八,一看就是匆忙之下胡乱套的,光着脚汲一双断了带的拖鞋,左右脚都穿反了——在于青目光的审视下一直不敢抬头,脖颈及胸口的皮肤红的像是起了疹子。
于青收回目光,叹了口气,把怀里的试卷放去床头的课桌上,拖了把椅子坐下来,脸朝向的是那个还蜷缩在被子里的少女:“贝澎澎,你从省城回来怀姜,你表哥知道吗?”
嗯,高二学期结束,一中校花,来自省城的高岭之花,全校少男的梦中情人——贝澎澎,因为母亲工作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