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那位皇兄赵源,赵启向来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倒不是他怕了赵源,而是,他与那位实在不是一路人。
赵源身体不好,自练不得武,平日跟着父皇点的几位老臣念书。
书念得多了,把人也念迂腐了,大道理一套一套地挂在嘴边。
赵启听不得那些。
尤其是,他知道赵源说得都是对的。
这让他想反驳都站不住脚,干脆躲了就是。
赵源不止说他,还时常向皇上谏言,引经据典,听得皇上都烦。
可赵启再不喜欢赵源的性格,在邓国师一事上,兄弟两人看法相同。
手指点着桌面,赵启尤不尽兴,又骂了一遍:“那就不是个东西!”
翁二公子笑道:“殿下,国师大人对娘娘也算尽心尽力。”
赵启挑眉,神色肆意:“不然,我会给那条狗好眼色?”
狗嘛,给骨头就行了。
他可不管邓国师给父皇灌多少迷魂汤,只要不咬他与母妃就行了。
狼却不同,养不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咬上来。
因此,赵启看不上邓国师,但他烦林繁。
翁三公子揣摩着赵启的想法,故意叹了口气,道:“定国公和邓国师,怎么就没有咬起来呢?”
赵启哼道:“说不定哪天就咬了,我们正好看好戏。”
“想那林繁,再有能耐,也比不了国师大人,”有人道,“皇上最是信任国师。”
“我祖父说,树上那个要笑起来,就没什么好事。”
“先定国公那么温文尔雅、进退得当,怎么养出来的儿子就这么奇奇怪怪的呢?”
赵启呸道:“养个屁!林宣死了这么多年,他哪有爹养?”
“殿下说得是,要不是靠着他祖父和他父亲的资历与功绩,他能年纪轻轻就爵位到手?都是同龄人,我们各个矮他一头。”
能在这里的,都对赵启的脾性一清二楚,知他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
他们说不得皇上、顺妃、大殿下与国师大人,但骂一骂树上那个,又有什么可怕的。
一时间,雅间里全是对林繁的口诛之语。
赵启听得眉飞色舞,心中那股郁气,散了七七八八。
只是,隔墙有耳。
这雅间的窗户不临街,与边上一建筑相邻,两者之间是一条只余一人经过的窄巷。
偏又有屋檐遮挡,除日头从正上方经过,其余时候,阴暗无光。
如此,也就堆些杂物,谁也不会从这里走。
雅间半开着窗透气,也把里头的声音,从隔壁建筑那微微启着半天的窗户里,透了进去。
那间屋子,为书房布置。
博古架、书案、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另在窗下摆了小圆桌,并几把椅子,容主人待客。
此处的主人,名叫黄逸,是黄太师的幺孙。
黄逸端着茶盏抿了抿,上下打量着客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笑比不笑危险,视线过来时,给人一众审视之感。”
他的客人,就是林繁。
闻言,林繁半弯着嘴唇,睨他。
“没错,就是这样,”黄逸笑着道,“人狠话不多,话不多还这么烦,不愧是你。”
林繁哼笑了声:“差不多得了。”
“听听这口气,”黄逸乐在其中,“漫不经心里,带着挑衅,谁听谁生气,一气就口不择言,全是漏洞与把柄。怎么样,总结得不错吧?”
林繁不置可否,左耳进右耳出,直接道:“说正事。”
黄逸摊了摊手。
他与林繁是自小的交情。
作为太师之孙,黄逸算是书香之后,偏他小时候闲不住,比起念书更爱习武。
本朝尚武,祖父当然不阻拦他,给他请了师父,由着他练。
而他,毫无疑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