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请我饮一杯?”侯夫人挑眉,与皇太后道,“您知道我,要不是好酒,我不答应。”
皇太后一听,把其他情绪抛到了脑后,笑着应了。
是了。
事已至此,不管皇上在安排什么,这儿也没有收手的道理。
草打了,蛇惊了,就只有继续了。
殿内,两人重新讲起了些陈年往事。
淑妃坐在一旁听着,心思沉沉。
如果说,先前是双方都在装傻,现在,装傻之中,多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今夜,必定有事发生。
想要破局,永宁侯府必须离京。
看了眼桌上的豆沙糕,淑妃想,侯夫人一定做过些安排,但侯夫人自己呢?
等用完晚膳,且不说能不能出宫门,便是出去了,也赶不上在城门关之前……
得想个法子。
轰隆隆——
响了好一阵的雷,天黑尽了。
永宁侯府。
季氏依着交代,从牌位后的暗阁里取出了一个细长布囊。
很厚实,比她想像中的遗诏要粗、也要沉。
解开布囊的系带,往里头一看,季氏就明白了。
里头包裹得非常严实。
几层油纸隔潮,中间还有一明黄色布囊,那里头才是遗诏。
她把遗诏取出,打开来迅速上了一眼,确定没有错后,重新整整齐齐收起来。
这儿也没有旁人,季氏把布囊两头另扎了袋子,解开衣裳脱下,把布囊整个系在自己身前,又把衣裳穿上。
而后,她活动了下胳膊。
不得不说,添了这么一物什,挤得慌,怪不自在的。
汪嬷嬷快步进来,禀道:“宫里又使人去了安国公府,若没有看错眼,皇上跟前的徐公公亲自去的。”
季氏的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来了呀!
来了呀!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夫人一看一个准。
这要是没有提前安排,这时候才往各处传话,那肯定就迟了。
“定国公府那儿呢?”季氏忙问。
“老夫人已经离京了,从西城门走的,长公主府那儿还没有动静。”
季氏听了,眉宇一皱。
汪嬷嬷忙宽慰她:“您想啊,长公主是曾率领过瑰卫征战的女将军,身边又有乡君那么一位得力的,她们一定能安排好,您不用挂念她们。”
季氏颔首:“有道理。”
汪嬷嬷又道:“您这就出发吧。”
季氏抬手,按了按胸前。
“硌得慌啊老汪!”季氏长叹了一声。
这遗诏,怎么就这么沉、这么重呢?
要是能像平安符一样,就收在她心口的荷包里,那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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