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软弱无力，就像经历一场高烧，那场高烧把她拖进噩梦的深渊，让她出现幻觉，她迷迷糊糊，分不清现实和幻象。
她看到金承，流着泪，打手语问：“这是真的吗？他们都死了吗？你和那个女子被抓走后怎么了？”
金承更是万分惊异，难以置信地看着杜巧灵。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看到你的脸了。”
“还有呢？”金承蹲下来，紧张地问。
“有很多士兵，你带领很多士兵打仗，他们都死了。”杜巧灵捂着脸，肩膀颤抖，她在哭。
她不知道为什么哭，可能因为害怕，因为战争太残忍，又或者为死去的将士哭。
她从来没觉得如此悲痛，就像是自己亲手杀死了那些士兵。
金承有很多想问的，现在似乎不是时候。
他把杜巧灵扶起，帮她脱去战袍，把她带到楼下大厅。
大厅上有一只白狐窝在沙发上睡觉。眼睛眯成一条缝，似是假寐。
杜巧灵并没有留意到白狐。
金承递给她一杯暖暖的柠檬薄荷水。
杜巧灵渐渐平息。眼睛依然红红的，双唇发抖，双手紧紧握着透明的玻璃杯。
她觉得冷，刚才的影像还在她脑海乱飞。
金承给她披上一件披肩，陪着她静静地坐了十五分钟。
她的内心逐渐得到安宁。
金承决定让她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他说过要补偿她的，一共两次。
他说：“你还记得吗，我说过要补偿你两次的。你最大的心愿是想说话吧？”
杜巧灵点点头，只是个伟大的心愿而已，她从没期待真的发生。
金承说：“你闭上眼，感觉自己在喝一口暖暖的姜水。”
杜巧灵疑惑地闭上眼，她在等待奇迹发生，却又觉得可笑，这怎么可能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治得了她的哑巴病。
金承把手放到她喉咙上，叫杜巧灵别动。
杜巧灵浑身一颤，她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口腔慢慢涌进喉咙，一直流进体内，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四周扩散，整个人突然变得燥热。
过了十秒，金承说：“睁开眼吧，跟我说说话。”
“不可能！”杜巧灵心想，可是，这三个字却脱口而出，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很细微，还有点沙哑。但她真真切切听到了。
啊，这是我的声音？
“我可以说话了！？我不再是哑巴了？！”她难以置信，兴奋地想，这些话却像珠子般从她口中滚出来，比刚才的声量还要大。
金承肯定地点头。
她流出兴奋的泪水，感动的泪水和委屈的泪水。
假如把二十二年的人生想象成一幅画的话，因为哑巴，这幅画不知缺少了多少颜色。因为哑巴，她吃了多少苦头。
现在，这幅画重新焕发光彩。
她激动得忘乎所以，紧紧抱着金承，“谢谢你，谢谢你！你是神医吗？怎么做到的？”
金承受不了这份热情，他轻轻推开她，嘴角只是轻微动了动，他真心为她高兴，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是一副严肃的脸。“或许，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在上面看到什么吗？”金承问。
上面指的是顶楼，他太想知道了。他怀疑杜巧灵与黄梵有某种联系。
杜巧灵告诉他，她穿上战袍后，听到了战马的嘶鸣，武器相交发出的锐声，战袍撕裂的声音。她看到了两军交战，士兵们杀红了眼。
她看到了金承，指挥士兵且战且退。可是，他的将士们几乎被敌军消灭殆尽，没死的成了俘虏，包括金承和一个女子。
金承问：“这是你幻想出来的吗？”
杜巧灵摇头，她告诉金承，自从来到沙漠挖掘，看到大漠公主后，她的梦境中就出现这些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