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翼平躺在榻上,薄衾随意搭在身上,精瘦的腰肢露在外面,上面结实的腹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这副样子没有白日里的儒雅稳重,倒是添了野性与狂放,与白日的矜贵公子截然相反。
月上柳梢,他方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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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潜意识里,他时常忆起初次见到崔洛的时候。
彼时,她已经是举人了,金桂放榜,北直隶的解元郎,却是低调安静的如同七月睡莲。萧谨严娶续弦,她是送嫁过来的。送的不是旁人,是她自己的母亲。
所有人看着她的眼光都发生了变化,她却依旧浅笑淡淡的,将自己置身于喧嚣之外。
萧翼外表温和,内心冷傲。
突然多了一个‘继弟’,他并不在意。他原本对崔洛没有任何的看法。区区一个少年,他还真是不放在心上。
他有他的大业,有他的抱负,崔洛的存在无非是百般无聊时的调味料。
旁人都敬他,拉拢他,甚至是天潢贵胄也不例外。
可这小子见了他却如若无视,那小飘零的小眼神扫在他身上,如同看待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路人。
起先,萧翼丝毫不会因为崔洛的态度而感到愠怒。可没过一阵子,他无意识中渐渐的留意她的动静。听到同僚谈及新科的状元如何的姣月之姿,他心头有些不太痛快。
有关一个人的事在耳边听多了,自然就习惯了她的存在。
没过多久,萧翼察觉到崔洛似乎是有意接近十一爷。
这位曾被流徒三千里的王爷,在外人看来,是绝无翻身机会的。崔洛从翰林院观政出来,与十一爷----安王愈发的走近。
长信侯府有崔洛专门的院落。有一日夜半,萧翼走了她的院里,行至门扉前却闻里面悄无声息。他看见里面烛火依旧亮着,便推门而入,但还是没有看到人。
那是他头一次进入崔洛的屋子,开始了解她这个人。
里面陈设一应普通,看不出任何特殊的地方,墙上挂着一幅不知何人所作的字画,也不值钱。崔洛这个时候已经是帝王跟前的新起之秀了,但她的用度排场却低调至极。
鼻端隐有悠悠清香,萧翼站了一会,听见净房有水声传了出来。他正好有话对她说,便直接撩开帷幔,走了进去。
入眼是白皙清瘦的背脊,萧翼的视觉微微受到了某种古怪且陌生的刺激,他正要开口,崔洛猛然间转头看向了他。
不,确切的说是怒视!
“你!你出去!”她几乎是喝道。
萧翼本不想如此唐突,他再怎么看不起她,这人也算是长信侯府的半个公子了。但经她如此一慌张,萧翼想起了朝中有关她的传言,几位年轻的大臣对她别有心思,就连东厂提督汪直也曾留她在值房过夜,而且三殿下,与太子也时常找她喝茶。
平常看她,不过是容色上有过人之处。在大明,有潘安之貌的官员不在少数。崔洛并不是特例。
但此刻她没有着男装,白皙清洌的锁骨上,丝丝水滴滑落,比那上等的羊脂玉还要细嫩润/滑。脖颈细长白嫩,衬得唇如朱描,眉若远黛,萧翼没有察觉到他自己喉结处的滚动,故意存了想玩弄她一下的心思。
她看着一本正经,严肃端正,其实有时候很好玩。
见此情此景,要是能吓吓她,倒是一番趣事。
萧翼朗笑了两声,手中折扇一开,飘飘然朝着浴桶走了过去:“小白,你怕什么?你我兄弟一场,还有什么可避讳的。难怪他们都叫你小白,果真是.........”白!
萧翼突然止了步,手中折扇维持着半开半合的状态,离着浴桶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再也没有向前一步。仿佛步子被钉住了,就连呼吸也不顺畅了,肯定净房太过封闭,导致了他觉得呼吸艰难。
崔洛已经整个身子抵在浴桶边缘,眸中无惧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