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酒桶里面的东西,唐剪烛震惊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这个酒其实不叫米酒。”那个伙计出声了,他慢悠悠地走到倒在地上的酒桶上面,揭下上面的红纸。
那张用来当标签的红纸上面,写着两个字,米酒。
这个伙计早已不再是方才那种唯唯诺诺的表情,他换上了一种麻木而又冰冷的表情看着唐剪烛。
唐剪烛稳住心神,顺着伙计的话问了下去:“那它叫什么?”
唐剪烛没有敢再看一眼那酒桶,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还特意克制自己转头的习惯。
“它叫......”伙计睁着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木然地牵动着嘴角:“骨醉!”
“骨醉?”唐剪烛僵硬地笑着:“还真是个好名字啊,这些酒,取这个名字也挺,挺合适的!”
合适个屁!
唐剪烛又害怕又气愤。
她一边和伙计聊天,一边不着痕迹地避开伙计最佳攻击方位。
这个伙计是个练家子,从他那一身蛮力,不难猜出。
唐剪烛没有内力,现在景未弦也没有在这里,她手中得手的东西,只有她随身携带的银针了。
好在银针上面有迷药,只要她扎中这个人,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对。
一线生机。
唐剪烛清楚地知道,如果她失败了,下场应该会和酒桶里的人一样。
酒桶里面是一个婴儿的骸骨,泡在酒里,骨头莹白透亮,就像一件用玉石雕刻而成,栩栩如生的艺术品一样。
可那不是艺术品,而是真正的婴儿骸骨。
唐剪烛头皮发麻地扫了地窖中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酒桶。
这些酒桶就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
如果里面都是婴儿的骸骨,那这个酒楼到底残害了多少人啊。
等等!
唐剪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酒楼里面藏匿了这么多用骸骨泡制的酒。
这么一个巨大的工程,肯定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做到的!
难道这酒楼背后的人是。
“没错,这酒楼确实是胡琪将军的产业。”
那个伙计就像是唐剪烛肚子里的蛔虫,唐剪烛的这一念头刚升起,伙计就‘好心’地替唐剪烛解答了。
唐剪烛内心几乎要崩溃了,冀村瘟疫竟然是胡琪在贼喊捉贼?
糟了!
刚才胡琪派人将景未弦喊走了。
景未弦会不会有危险?
不行,她得去提醒景未弦。
唐剪烛的脑子更加浑浊,为了保持清醒,唐剪烛只好不动声色地用尖锐的指甲掐自己手心。
直到手心里有黏粘腻腻的触感之后,唐剪烛才觉得被酒香侵扰的思绪慢慢回归。
唐剪烛装作一副丝毫不信伙计话的样子,冷声漫骂道:“你别想蒙我,胡琪将军是景王殿下最得力的手下,他一人坚守冀村多日,怎么可能是这酒楼的幕后黑手,你不要想挑拨景王和胡琪将军的关系。”ωωw.cascoo.net
伙计嗤笑起来,眼中的鄙夷显而易见:“信不信由你,好了,死前我也让你做了一个明白鬼儿。
。现在你该去你应该呆的地方了。”
伙计说着,视线右移。
唐剪烛顺着伙计的视线,朝右边看去。
右边的地上一片酒渍,一个空空的酒桶的,歪倒在地上。
他想......把她当做酿酒的酒曲,封住木桶里?
唐剪烛摆手:“我不喜欢喝酒,更不喜欢酿酒,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呵呵。”
伙计发出冷笑,看着她的目光就像在看着一件死物。
伙计这胜券在握的样子,令唐剪烛不得不提心吊胆。
这伙计为什么这么从容?
这酒窖里面只有她和他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