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成听得双目放光。
“太好了,终于有东西能喝了!我现在都两眼发花,快要说不出话了……”
姬少典微微一笑:“趁着没人过来,分析完线索,我们马上回去。”
程成虽然饿的归心似箭,但也知道这会没人在,分析线索是最好的,连忙示意大佬先来。
戚南翻开了最后那本账册。
账册是普通的黄皮本子,纸张很薄,不翻页也能模糊看见下一页内容,左上角大字写着“整羊售卖”,底下则是一溜的编号。
戚南迅速翻了几页,复述道:“账册记了卖羊的数目。”
他说完这话,顿了一下,又道:“有点奇怪。”
姬少典:“哪里奇怪?”
程成凑过去看,发出疑问:“这个羊,括号里写公母倒不算什么……为什么一只只编号写?我记得电视里看那些人放羊,就数个总数,染个耳朵颜色,怕跟别人家的羊混了,自己家羊别丢了……”
戚南:“从哪看的?”
程成老实回答:“每日农经。”
姬少典:“每只羊都有序号,应该也写了如何分辨它们?”
戚南:“每只羊不仅前面有序号,后面还带两个括号。一个括号写数字,从零点几到三十,另一个括号写公母。最奇怪的是价格,标价没有低于三千,最贵的甚至五十万。”
程成瞠目:“要真的羊好,三千也就算了……五十万?金镶的吗?”
相比两人的不解,姬少典不知想到什么,眉头蓦地皱起:“除了卖羊,后面还写了什么?”
戚南继续朝后翻了翻,终于发现内容变化,左上角的大字换成了“脏器售卖”:“还卖羊脏器,前带编号,后带括号,数字变成三十以上,主要有心、肝、肺、肾和角膜……”
他的话突然顿住了。
程成眨了眨眼睛,下意识重复道:“角膜?羊角膜要来干嘛?”
戚南:“患角膜溃疡或角膜炎的人,可以用羊膜做结膜移植。羊膜结构和人眼结膜相似,但不是羊的角膜,是羊胎盘的最里层。”
程成松了口气:“羊胎盘啊……怪吓人的,我刚才还以为卖人的角膜……”
姬少典陡然开口:“若羌这个地名,古文写做女若羌。因是以女子为首领的羌人部落,代代都由女人当家。后世学者曾考证,认为女若羌部落,与女儿国的故事颇有渊源。”
程成:“公孙怎么突然又扯回若羌了,子母河不都说完了吗……”
“羌人也有崇拜的图腾,是羊。”
姬少典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语调愈发沉凝。
“古时祭祀,杀羊上桌,以为吉祥。羌上下分离,就是羊儿两个字。在甲骨文中,更有把羌族人作为祭品上供的记载。”
戚南:“杀人活祭?两脚羊?”
“以羊做人的代称,不算少见。”
姬少典:“北宋庄绰《鸡肋编》中说:人肉之价,贱于犬豕。老瘦男子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名为‘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
戚南看着本上特殊的记账手法,古怪数字,以及整羊和脏器标出的高价。
“人贩子。”
羊就是人,人就是羊。
一家六口突然失踪的原因,是撞上了一群假扮蒙族人,贩卖人口,买卖器官的人贩子。
推测出这一点后,四人静了静,又过了一会,姬少典才再度开口,打破这片静谧。
“还有线索吗?”
戚南把账本叠了一下,跟通缉令一起塞进口袋:“暂时没有,先回去吧。”
众人一同回程的路上,程成因过大的信息量,死机半天才重启好,暗中靠近戚南小声问道。
“陆哥,实话告诉我,你和公孙大佬进来之前就认识吧?”
戚南点了一下头:“有话直说。”
程成:“我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