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竹静皱了皱眉,“秦皎皎前几日才在贼人手中走了一遭,这几日约摸着还在府中休养吧。”
她将曲郑氏向外推了推,“你别靠我这样近,热得很。”
曲郑氏颇有深意地感叹了一句,“什么在府中休养啊,我看秦家小姐八成就是没将小叔的生辰放在心上,否则秦府里那么多人,秦家小姐就算自己不能来,派她身边那个叫菘蓝的丫头来贺上一声喜也好啊。”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言之有理,声音不由得也大了起来。
“我早就说了,这姑娘家呀,甭管是高门千金还是小家碧玉,都爱听些漂亮话。你看小叔,虽说生了副好样貌,可是整日里侃然正色的,换成我是秦家小姐,久而久之啊,也必定……”
“嫂嫂。”
曲天明不知何时走到了她们二人身后,他看了曲郑氏一眼,阴恻恻地有些骇人。
“你该去为祖母伺候汤药了。”
曲郑氏身形一抖,极快地起身让开了位置,“好好,我立刻就去,小叔坐小叔坐。”
她讪笑着退了出去,留下曲家兄妹两个沉默相对地坐在正厅。
半晌之后,曲竹静才轻声开口道:“嫂嫂口无遮拦惯了,兄长别往心里去。”
曲天明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此等小事,哪里犯得着往心里去。”
他勾唇笑笑,笑意却没能到达眼底。
他还记得前年的生辰,秦皎皎为他包了泰和居的整层楼,用以宴请他当年在国子监的那些同窗,秦沐也屈尊降贵地到了场,为他撑足了面子。
不仅如此,向来不擅女红的秦大小姐还亲手为他绣了一只香囊,香囊之中放了一枚竹节状的碧绿玉坠,她将香囊与玉坠一具作为生辰贺礼,心意与价值均兼而有之。
去年的生辰,秦皎皎得知了他想买宅子的打算,更是直接央求了秦沐,从秦府的账目上为他支了一笔银子,让他能在安都城内顺利置宅,自立门户。
转眼又过一年,曲家大宅已经落成,那枚价格不菲的竹节玉佩也还戴在他的腰上,只是香囊却被他在酒桌上故意输给了吕圣江,生日宴也不再由秦皎皎为他操办。
……
天色渐暗,厨房生了火起了灶,已经做好了迎接宾客的准备。曲天明捧着茶盏尤自愣神,半晌之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蓦地突然站起身来,提步就要往府外走。
曲竹静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惊的一愣,“兄长做什么去?”
她跟在曲天明身后追了几步,“待会儿怕是就会有宾客上门了,兄长此时出去,赶得及回府吗?”
“我很快就回来。”曲天明脚下不停,“今日的宴请马虎不得,阿静,待会儿若是有人来了,你便先代我将人引去小厅喝茶。”
他边说边走向马厩,喊来甘霖套了马车,直直奔向了秦家府邸。
两日前他其实就已经给秦府递了拜帖,只是秦沐却说秦皎皎受了惊吓身体未愈,实在不适合出门,秦沐又不喜这种喧闹的场合,因此特在今日一早派人送来了几本古籍孤本,权当做他生辰的贺礼。
马车穿过正阳大街,沿街喧闹的叫嚷半点不落的传进了车里,曲天明坐在其中,面上神色虽淡,眼中却露出些难得的焦躁。
一种陌生又迫切的情绪不断在他心中翻涌,曲天明呼出一口气,不论秦皎皎是否记得今日是他的生辰,他总觉得,自己该去见上她一面。
通往秦府正门的道路被几辆平板木车堵了个死,甘霖改了方向,驾着马车驶向了秦府后门的小道。
马车停下,曲天明单手撩开车帘,还未来得及下车,便已经瞧见秦皎皎与钟伯行二人一前一后地从秦府之中走了出来。
后者站在门外背身而立,他虽瞧不见钟伯行面上神情,却能清楚地看到秦大小姐笑意盈盈,不论神色还是情|态都带着些少女的羞怯。
她仰着头,足尖不住地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