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遮风挡雨的顶棚,曲天明便顺势将她带至了一座破庙避雨。
他们二人那日虽清清白白,可庙中却有些嘴碎编闲之人,暗地里将他们那日的独处多加渲染后宣扬了出去。
安都城内一时风言风语满天飞,秦沐为着她的名声,只能问她愿不愿意下嫁曲天明。
她那时本就对曲天明颇有好感,又为着压下流言,便索性与曲天明定了亲。
也正是因为这次结亲,秦沐完全将曲天明视作了自家人,不仅在官场之上对他颇为照顾,平日里办公谈事也从不避讳着他,这才给了曲天明可乘之机,让他能借着此等便利悄然进出秦沐的书房,伪造了秦尚书贪|污公饷的证据。
“小姐,小姐?”
菘蓝见她愣神,又出声唤了她一句。
“您别出去了吧。”
雷声又起,秦皎皎偏头看向窗外的连绵雨幕,轻轻放下了手中茶盏。
“好,我不出去。”
她突然笑起来,唇边漾出个小小梨涡,看上去明艳又乖巧。
“不仅我不出去,你去告诉小顺,让他也不用去了。”
“小顺也不用去了?”菘蓝愕异,“可是驿站的马车只能将人送至城门口,您前几日又给曲公子送了信,让他无需提前雇迎接的马车,眼下这样大的雨,咱们若是不去接,曲公子怕是要一个人冒雨走回来了。”
“他曲天明堂堂一个大男人,淋着雨走些路怕什么?”
秦皎皎自顾自地端起甜汤,“好了,别啰嗦了,去备些热水,小姐要沐浴了。”
热水送来,秦皎皎屏退众人,独自进入了浴房。
湿气氤氲,她踏入浴桶,只留眉眼鼻尖露在水面,细细思索起了重生前的那场变故。
朝廷不论打仗治河还是修桥造路,每一笔款项都要经手户部下拨。原州造桥时,工部尚书吕大人提报了八十万两的银子预算,户部当时也是如数批款,可曲天明却在两年之后,从秦沐的书房中搜出了一本足以给秦沐定上贪污之罪的阴阳账目。
据说那账目上详细记录着,户部当年出库八十万两纹银,原州却只收到了五十万两。
拨下来的银子不够,上头又要求大桥如期完工,工人数量不能少,下边的人便只能从造桥的材料上做文章。
也因着这个缘由,这偷工减料的原州大桥建成不过一年,就被几场暴雨生生冲垮了,不仅折了两个朝廷命官,还造成数百名百姓的伤亡。
当下这大桥虽未修建,却总要修建。
既然要动工,那便必然绕不过秦沐所在的户部。
重生这事实属离奇,她不确定若是贸贸然将自己前世的记忆告知秦沐,秦沐是否会相信,眼下唯一可行的,便是在事发之前先找出与这案子相关的人,提醒秦沐小心避过。
只是前世那场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连那账簿都尚未来得及亲眼瞧见,更枉论能清楚知晓这案子背后究竟牵扯了什么旁的人。
思及此,秦皎皎头疼地皱起眉头。
看来若想躲过这场灾祸,仅靠她一人之力还是不够,她该尽早找个盟友才是。
可是她平日里相处的都是些大家小姐,对于朝堂之事了解甚少,此刻突然让她寻个盟友,谈何容易。
脑海之中骤然闪过一个伟岸身影,秦皎皎缓缓睁开了双眼。
大理寺卿钟伯行,虽生的卓逸不群,为人却极为孤高冷傲,甚至还因为杀伐果断,手腕铁血,被外界冠以了‘玉面阎罗’的名号。
秦皎皎对钟伯行所知甚少,秦钟两家也并无往来,可是那外人口中向来生人勿近的钟寺卿,却是入狱当时唯一出手帮过她的人。
记忆之中依稀存有一些似真似幻的景象,那害她性命的狱卒离开不过半个时辰,钟伯行便提了个油纸小包独自来了狱中,他骤然瞧见地上的尸|首,一向锐利的眼眸登时便失了神采。
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