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闻府上出了一名少年进士,便是这位衔玉公子吧?”
贾政又叫来贾环,贾环上前依礼拜见,英亲王惊道:“这么小?”
贾环道:“下官今年也已有十四。”
英亲王道:“本王倒是听贾琏说起过你,果然龙章凤质,不知你的才干会不会胜过贾琏。”
贾环道:“琏二哥是实干之才,下官不如他的地方多了,还需多加历练。”
英亲王点了点头:“你倒是难得了,小小年纪知道谦虚。”
如此闲聊两句,福亲王才说出主题:“今日本王带着户部官员前来,是为了追讨府上欠银之事,十二哥和十五弟不过是陪本王一起来。哪位是管家业的太太,开了府库清点欠银,我们抬了就走。”
贾母惊问:“什么?欠银?”
福亲王道:“不错。三十年前,荣国公在世时借过第一笔十万两,第二次是二十年前三十万两,第三次是十年前借了四十万两。总共八十万两。”
贾母自然知道这笔欠银,只不过当时看到很多人借,她当然想借,二十年前的三十万两是她做主借的,十年前的是王夫人想借,因为王夫人听说王子腾借了而心动。
贾母问道:“别家也有欠银,不知可还了?”
福亲王拍案:“放肆!朝廷大事,岂是你一介内宅妇人可以擅问的?本王念你年纪一大把,不与你计较。你当户部是你家的,借了钱不用还?”
贾母一生富贵,便是年轻上头有婆婆,丈夫有几个小妾,却也没有一个年轻后生会这样和她说话。这二三十年,她真正当着老祖宗,这时竟是一口气郁在了胸膛里。
贾赦道:“王爷,下官无能,自家父去逝,二十年来,素来是二弟一房掌管荣府,下官也是今年春因为皇上训斥才得以住进荣禧堂。但下官仍未掌管府中家业,便是想配合将银子还上,但下官从未沾过府中财务,实无能为力。”
荣亲王点了点头:“本王倒也听说过,怎么你身为家主,为何不掌家业?”
贾赦道:“下官不贤,二弟贤良孝顺,由他承担府上家业重任,下官还能松快些。”
这贾赦也真是妙人,他被贾母用孝道压着,可是对着三位小亲王睁眼说着大实话给贾政上眼药还是做得到的。贾赦自己是肯定不贤的,但是贾政可是名闻京都的“伪贤”,三位亲王更是他“伪贤”称号的忠实拥趸。三位小王爷进入一种怪诞的心理状态,他们发泄对贾政的嘲笑厌弃就是向皇兄表明心迹似的。他们绝对和贾政这种不安份的弟弟不一样。
果然年轻的英亲王当先呵呵一声笑了出来,说:“看来你是个不顶事的,白长年岁了。”
贾赦道:“下官惶恐。下官文不能安邦,武不可定国,实是愧对圣上隆恩。”
福亲王今天是正主儿,说:“你不掌家业就别凑上来耽误本王要事。本王是来要回欠银的,你连银子味儿都没闻过,现在把你拆了也没用。我们自是找贾二老爷和当家二太太商议。”
贾赦依言恭恭敬敬退下,邢夫人听说是来要银子的,也眼疾手快立马拉着迎春和王熙凤退后一步。
贾母身体底子只怕实在是太好,现在还坚持得住,贾母道:“三位王爷,实是府中生计艰难,这才向户部借银。现下,荣府实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王爷看着,先去别家讨要,我们也在这时候准备一二。”
福亲王看看贾史氏,心想这富贵了一辈子的老太太果然有几分成算,不然也不会二十多年把贾赦压得死死的。连皇帝斥责,两房才换回地方住,她还能顶住压力不让二房交出家业。
但是,她现在想打着观望的主意却是打错了,福亲王早得过徒元义的提点,在出来讨银之前,召开了“讨银委员会”的“扩大会议”,预先想过各家老奸巨滑之人的推托说辞。
福亲王道:“也不用如此麻烦,你们只要打开库房,当场清点,有多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