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以前是孩子们爹住的地方,他过世后就一直空着,二牛住东厢房,狗儿和他住一个屋方便照顾他,猫儿小不敢一个人睡,就在东厢房外间搭了个小床。厢房都是里外两间加个洗漱的小耳房。
青蕊拉着猫儿来到东厢房,二牛坐靠在床头,狗儿正在给他背后塞枕头,听到脚步声回头甜甜喊了婶婶,还搬了个凳子给她坐,自己也带着妹妹爬到凳子上坐了。
青蕊坐下来,原主一次也没进过丈夫的屋子,所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二牛,见他长得眉清目秀,轮廓分明,因常年未见阳光,皮肤异常白净,身形瘦长,眼神是病人惯有的暗淡无光。
青蕊很理解他的感受,自己躺在病床上那几年也如他一般心如死灰,觉得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对他多了份怜惜,轻声问:“二牛,你找我有事?”
罗二牛也是第一次见到媳妇,忍不住打量起来。
她身材纤瘦高挑,皮肤微偏向小麦色,鹅蛋脸,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长得十分标致。
特别是她的双眼炯炯有神,整个人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心中不免一喜,而后又是一忧,这样好的姑娘更不应该在他这里耗费光景。
似下了决定,他道:“河边的事情狗儿已经告诉我了,我知道你嫁给我很委屈,其实我只是想有个人帮我把这两个娃儿拉扯大,我想好了,狗儿现在六岁,等他十岁的时候应该能养活自己也可以照顾猫儿,你委屈点,再熬个几年,到时候你可以离开,只一点,你莫再寻死。”
青蕊诧异,他竟然愿意让她离开罗家?
“二叔,你说什么吶?”猫儿从凳子上一骨碌滑下来,着急走过去拉住二叔的胳膊晃道:“婶婶不会走的,婶婶喜欢猫儿。”
罗二牛低下头,不作声。
猫儿见二叔不理她,又转向哥哥:“哥哥,你告诉二叔,婶婶不会走,婶婶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对不对?”
虽然这几天婶婶不爱搭理她,但是家里有热饭吃,有干净衣服穿了,而且刚刚婶婶对她笑了,也亲她了,她有了娘亲的感觉。
“猫儿不要婶婶走……”她忍不住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不停滚落。
狗儿也低难过起来。
罗二牛心里堵得慌,他也不想让她走,他多希望这个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偶尔陪他说说话,替他拉扯大两个侄儿。
当初孙老太找上门来时,他半点也没犹豫就让狗儿拿了银子,觉得亏欠人家姑娘,本来孙老太提了四两银子的礼金,他给了六两。
好不容易盼着媳妇进了门,她连他的房门也不愿意踏进,他也不介意,只要她能给孩子一口热饭热水就够了,这几年两个孩子跟着他太遭罪。
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寻死。
他知道自己是个废人,什么也给不了人家,岂能白白耽误了她?只要她愿意留几年,他感激她一辈子。
青蕊鼻子发酸,走到猫儿面前蹲下,轻轻给她擦去眼泪,哄道:“猫儿乖,婶婶不走,猫儿莫哭。”
“婶婶?”猫儿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青蕊又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小脸,柔声道:“婶婶会永远和猫儿在一起,哪里也不去。”
“婶婶真好,猫儿好喜欢婶婶。”猫儿扑进她怀里,脸上布满幸福的笑容。
狗儿快步走过去,急问:“婶婶,你真的不会走吗?”
“婶婶不走。”
“太好啦!”狗儿欢呼起来。
罗二牛有些不敢置信:“你……”
青蕊放开猫儿,走到床前,道:“先前我心里是觉得有点委屈,不过现在不觉得了,从今以后,狗儿和猫儿我来照顾,你……我来照顾。”
罗家的事情在鹅田村不是秘密,青蕊知道得很清楚。
罗二牛今年二十岁,父母早亡,是被兄嫂罗羊夫妇拉扯长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