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轻度脑震荡、肌肉撕裂要缝合、右腿骨裂。昨天拍片观察排床,今天手术。”
他回答得非常详细,即使明知道他观察着她的神情,贝莉儿还是非常感激他,同时也……非常难过。她也不知道难过什么,杜维因又一次问:“你找他做什么?”贝莉儿下意识的回答:“我明天要回国了……”没有等她说完他唇角就扬出一个奇妙的弧度。和公主如此相似的绿眼看着她,
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她,带着审视和隐晦的掂量。她是哪一号人物,用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找玛利多诺多尔,来关心他。那个微讽的笑容明明白白的说,既然要回国了,找他做什么?
贝莉儿也不知道还要找玛利多诺多尔做什么,她都还没有想清楚,她真讨厌自己的优柔寡断。她也开始明白自己不该在杜维因面前这个样子,只是因为他是他的朋友,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软弱和徘徊充满信任地暴露在他面前——那原本不应该。她应该昂首挺胸地向杜维因提出去见玛多,就算出于朋友她也该去送个花吧。
可是那双眼睛明白得很,第一眼暴露了以后贝莉儿就无力掩藏。杜维因看起来就是那种欢场老手,因此可以毫无难度地看透她的内心,她那种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那双绿眼逼视着她的时候她都不敢对上去。她又觉得她是个人渣。而在这种人渣的自我唾弃中,一问一答的对话里她逐渐冷硬起来,……无关他人,仅是被刺痛而防御的那种木然。这个人对她不友好,她知道。
“贝小姐,多谢你的关心。”
“……那没什么,我应该做的。”
“你也看到了,玛多这边没空接待你。”
“嗯。我知道。”
“当然我会向他转达你的好心,非常感谢你。”
“没关系,让他好好休养就行。”
小黄在她脚边打转,用蓬松光滑的皮毛黏她,发出呜呜的欢快的声音。房间里有一时寂静,杜维因歪头看着她想了想,突然露出一个相当友好的笑容。
他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就是愿意的时候,能哄得姑娘为他生生死死。只是穿着浴袍也没让他的美艳失色半分,老实说,那反而更让人想扑上去呢。他和翻译一前一后地说话:
“——说起来,不光玛多这边,我记得沃尔登先生也伤得很重不是吗?我进更衣室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将您从浴缸里扶起来,我记得他的腿也有些伤。贝小姐,不知他现在看过了医生,情况如何?”
贝莉儿抬起头来对上杜维因的眼睛。绿眼微笑的看着她,目光中有种无谓的所指。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是有这种情况,你一看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他的肢体动作和语言就明白。啊,原来如此。
脚踏两条船。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拜金虚荣绿茶婊Fuck you。
她说:“哈亚德挺好的,要我向你表示感谢。那个拐杖很有用。”
“那也是我应该做的。你们是玛多的客人,我应该帮他招呼你们。玛多现在脱不开身,就请你们自便,玩得开心。”
“……好。”
杜维因想起来的说了一声:“对了。”他站起身来,从她身边风一样的掠过去。他真是十分高大,和玛利多诺多尔全然不同的冷漠的高大。他走到床前去翻了翻,外套还那么随意的丢在地上,他继续翻了下翻出个本子,拿出随本子的钢笔。贝莉儿瞪着眼睛看着他走过来,那个拿笔写本子的姿势怎么那么熟悉。该死的狗血的熟悉。
翻译跟递过来的支票的手说:“这个是玛多给你的支票。”
那种久违的冲动又回来了,贝莉儿想操起支票,砸破杜维因的狗头。杜维因说:“啊,还有那个狗。既然它这么喜欢你,你想带走也可以。方便吗?我能帮你办托运。”
在微笑之后他的态度并不热切,带着即将结束谈话的不耐烦和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