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没有再对我作出诸多为难,医生蹙起来的眉头舒展一些叮嘱我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得随意触碰张代,也要保持该有的肃静,不得发出过多声音等等。
医生走后,我的情绪崩塌更甚,可我不敢再颓然无力地摔坐,我蹑手蹑脚走到椅子上,轻手轻脚的坐下来,我的胸腔里沉淀着无数的话想跟张代说,可我却不得不将嘴巴抿得死死的,我只能沉默着不断地在心里面祈祷默念,他能醒过来,他能再次睁开眼睛看看我。
在生死门关面前,过往对他的种种怨恨烟消云散,我只想他能活下去。
在煎熬中浮沉,我一会看看张代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一会看看心电屏幕上显示的电波,我希望会有奇迹出现,等灾难它爬在了奇迹的前面。
被这样的等待折腾了恍然不知道几个小时,张代的心律忽然急急下降,我手忙脚乱按下床头的呼叫铃,不多时一众的医护人员浩浩荡荡杀过来,我被护士请出去监护室,而约摸两分钟之后张代被推进了抢救室。
一路扶着墙,我跌跌撞撞了差不多十分钟,才走完这不过短短五十来米的距离,来到了抢救室的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和亮着刺目的灯,我就像是一根被挑尽了筋骨的藤条,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双手抱肩,将脸埋着,低低饮泣起来。
眼泪从裤子沁进去,我的膝盖一阵阵的发凉,我正哭得起劲,张大有的声音突兀响在耳畔。
声调冷冷的,他说:“我儿子还没死,你哭什么丧!”
条件反射惊了一下,我猛然抬起头来,只见张大有嘴上叼着一根烟,他狠狠吸着,眼里浮着凶光,他瞪我一眼:“把你的眼泪给我擦干净,我一滴也不想看到!”
空荡而寂静的走廊里,他的声音层层回响缭绕着,一次又一次重重复复地灌入我的耳膜中,震得我生生的痛,我却一个神使鬼差,在他的凛然注视里,用衣袖不要命似的擦拭着自己的眼窝子,直将那些湿意抹得一干二净,眼眶揉得发疼,才罢手。
不再看我,张大有将还剩大半的烟往地上一扔,他没有抬脚将它踩熄,任由余烟袅袅腾腾升起,他重重坐在旁边的等候椅上,临危正坐阴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沉默了半个小时左右,张大有蓦然抬起眼帘扫了我一眼,他冷不丁说:“他平时,都喜欢吃什么?”
怔忪差不多一分钟,我才张嘴,可张大有却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他挥手:“算了,不用给我说。”
停了停,张大有掏出手机打电话,他只是淡淡然的说一句“你过来抢救室门口一趟”就把电话给挂了。
没一阵,李达匆匆忙忙赶来。
看了看我,视线再潦草落到李达身上,他说:“你带她出去,找个能做饭的地方让她做几个菜送过来。顺便给买瓶白酒,一起带过来。”
李达点头,他上前:“唐小姐,跟我走吧。”
完全搞不懂张大有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可按照我的理解,他的意思应该是想让我去煮点张代喜欢吃的,我的心里面有阵阵无法收复的悲凉,我迟疑十秒,想想如果张代他醒不过来,我会跟他走,既然是这样或者我不该畏惧与他相隔,于是我最终跟上李达的步伐。
从医院里面出来我才发现时间是晚上九点多,李达将我带到医院旁边的新一佳,我沉默挑拣这肉菜瓜果时,李达主动与我说,他给博朗去了一个工作联络函,阐明这些天我因为TK901的项目在与大有集团对接,因为涉及到技术保密协议,我暂时不会到博朗去。
我正要循着礼貌对李达表达一声感谢,李达又说:“唐小姐,我想提醒你一下,这次你和张先生被汪老先生袭击的事,需要做好保密,不能对外人说起。”
挑拣茄子的动作放缓,我望着李达:“这是张大有的意思?”
李达点了点头:“确实是。但我认同张大有的这个安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