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英说得很显然是当初文之仙子的事,那个时候她其实不是有意跟着奉玉跑的,顶多是在意文之仙子顺势而为,但玄英这么一说,倒像是她和奉玉私奔了一般。
于是这番话成功地让她更想干脆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了。
玄英看自家妹妹的脸色看得有趣,忍不住又摆哥哥的架子敲了敲她的头,放缓了语气说:“这么紧张做什么?反正你同将军的事,不管早说晚说,总归是要说的。提前知道爹娘要回来了正好,你可以趁这一个月好好想想到时候要怎么开口,也算有所准备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
白秋垂头丧气地点点头,玄英将敲她额头用的拳头展开,化敲为抚,轻轻摸了摸白秋的脑袋,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忽然一顿。
玄英有些疑惑地问道:“说起来,你怎么到现在,都还将将军唤作‘神君’?”
白秋一愣。
玄英道:“因为父亲亲自遮了你的天机,你出生以后又甚少离开家门,天界认识你的神仙的确不多,后来你又是随奉玉将军一同露面的,故而其他人总半真半假地用‘神君夫人’来调侃你。但我是你兄长,自是知道你和神君没有成过亲,那些话只是戏言而已,因此倒也不用夫妻相称……不过,我看你同奉玉神君甚是亲近,他待你也同旁人不同,为何你称呼神君,还是这般生疏?”
白秋愣在原地,被玄英问住,呆了一会儿,才试着答道:“因为……”
可是她刚说了个开头,就又答不下去了。
在凡间的时候,她没有想过奉玉会是神君,于是他刚回天时,白秋就被吓了一跳。凡人和上古神君之间的差距实在太过悬殊,白秋从此不知该如何待他,两人之间难免生分,她也不好再叫奉玉的名字,于是从当时就开始叫奉玉‘神君’,一直叫到如今。若非今日玄英提起,白秋也没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她想了想,问道:“哥哥,你觉得这个称呼,不好吗?”
“那倒也没有。”
玄英笑着摇头道。
“你要是喜欢叫‘神君’的话,自然是称为‘神君’比较礼貌,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有此一问罢了。”
白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要开口再问,却见在宴席间的天兵们有好几个正在向玄英挥手,玄英也看见了,就笑着朝那边一招手。
玄英招完,一回头就看见白秋还看着他,便道:“你放心,我不喝酒的。虽是天军营的庆功宴,但我只准备转转就回去了。”
白秋知道他说的是实情。
他们兄妹在这一点上都随了爹娘,几乎不喝酒,即使要喝也只是赏月或者祭祀时喝一两口。天军营的庆功宴开始也有好一阵子了,天军营不少有嗜酒之人,玄英比白秋他们来得还早,但身上一点酒气都没有,倒是有一点常年浸润在仙灵之地带上的淡淡清香。
于是白秋点了点头,但她转头也想起自己出来似乎也有些久了,便道:“哥哥你过去吧,我是和神君一起来的,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回家的日子暂时也没有想好,等我定下来,就再和你说。”
“你有主意就好。”
玄英笑着颔首。
于是兄妹两人暂时分别。他们两人说话之处,是离席宴稍有一段距离的大殿边角,周围没有其他人。玄英怕白秋找不到地方,送了她一小段路,方才回到他自己的席位中。
白秋也是一路小跑回她原来坐的位置,奉玉身边依然空着,他背对着她,白秋一眼望去,可以望见他玄色的正服衣袍、挺得笔直的后背和一头瀑布般的乌发。
白秋不知为何松了口气,连忙加快了步子,回到奉玉身边坐下。奉玉神情仍同她离开时一般,只是白秋才刚一入座,放在桌下的手就被奉玉轻轻扣住,只听他道:“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没有回来。”
因为宴席间喧闹,白秋怕影响到其他人,就靠得离奉玉近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