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耘看见江老夫人,也红了眼睛,含着泪屈膝叫了一声“老夫人”。
老夫人按捺着对儿子的怒火,朝身边的梁嬷嬷使了个眼色,梁嬷嬷便上前想扶盛耘去暖阁问话。
盛耘知道老夫人是顾及她的脸面,可占尽便宜后仍不肯放过她的是江擎,逼迫她为妾的是江擎,对她百般折辱殴打的也是江擎,该没脸的是她,而不是她。她拒绝去暖阁。
老夫人叹了口气,便当着众人的面道,“我只问你,你是心甘情愿跟的江擎吗?脸上的伤是他打的吗?”
盛耘在回答这个问题前,一双水杏般的眼怨恨的从江擎身上扫过,而后才道,“我在江大人身边的每一刻都胆战心惊,生不如死,我怕被他殴打,怕被他送给同僚,更怕被没入奴籍。”
江老夫人听罢,再也忍耐不得,她气的浑身直打摆子,梁嬷嬷帮着她顺了好一会儿气,她才缓过来,看向阴沉着脸的江擎,低声喝道,“你还敢摆脸子,是不是回头又要打耘儿一回,有我在,你敢!”
江擎只得敛了情绪,赔不是,“儿子绝无此意。”
江老夫人拍了下桌子,冷笑,“江擎,你三十来岁成不成家这些琐事我懒得管你,但你要祸害好人家的女儿,我绝不允许!”
“日后,耘儿就跟我住在鹤柏院,与我作伴。”
江擎看了眼盛耘,拱手道,“那就让耘娘陪母亲住几日,替儿子尽尽孝心。”
江老夫人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你把人打成这副模样,还想让人帮你尽孝心,你要脸吗?”
顿了顿,又道,“你也别搁这跟我打马虎眼,有我在一起,你就别想再嚯嚯耘儿,她不会再跟你回去。”
江擎拗不过老夫人,只得答应下来。
眼看天色渐晚,老夫人就让大家都散了。
江擎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又交代了梁嬷嬷一些事。
出门后,却见二夫人还没走,似乎是在等他。
“二婶。”江擎上前叫了一声,“怎么还没回去?”
二夫人笑了笑,“不过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罢了。”
“二婶请说。”
“让盛耘留在鹤柏院侍奉大嫂,阿擎你真的甘心?”
江擎皱起眉,“我不明白二婶的意思。”
二夫人意味深长的望着他,“如今大嫂肯留着盛耘,无非是盛耘不想回松风院,大嫂可怜她,才顺着她的意,但若是盛耘心甘情愿的想回到你身边呢,大嫂难道还能强留她不成?说到底,你才是大嫂的亲生骨肉。”
“二婶不妨再说得再明白一些!”
二夫人压低了声音,“盛耘在金祥路有个青梅竹马,名唤霍据,阿擎可从他入手,盛耘必对你言听计从。”
江擎眸光深了深,“青梅竹马?”
二夫人道,“不止,金祥路上老一辈人谁不知道霍据原只是个流落街头,有出气没进气的小乞丐,是盛耘将他扒拉了回去,养了他几年,直到霍据十一岁上自立门户,开了墨生斋……那时候,都道盛耘是给自己捡了个俊俏的未婚夫。”
“我知道了,多谢二婶提醒。”江擎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
一转过身,他脸上的温和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嫉妒,难怪当年盛耘会拒绝他的求娶,原来她和霍据竟有这般深的纠葛。
啧,只是不知,这么多年他可碰过盛耘一根手指头。
鹤柏院,江老夫人让梁嬷嬷取了药膏,亲自给盛耘上药。
盛耘皮肤本就雪白,老夫人看着那高高肿起,触目惊心的巴掌印,手都在颤抖,上完药后,握着她的手哽咽道,“是我没教好江擎那小子,让你受苦了。”
盛耘将老夫人眼里的心疼和愧疚看的真切,摇了摇头,“江侍郎年过而立,他所作所为与您毫无干系。”
顿了顿,“我看您此次回来,呼吸略带滞涩,入夜后更带有鸣音,可有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