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家里还好吗?”
“好,好,都好,县太爷常来家里看望老夫人,广慈主持也经常相邀老夫人去姑子庙聆听佛音,老夫人一切都好,就是四小姐,四小姐做了错事,老夫人将她关了起来,好几个月了也不肯放她出来。”
江秋意凝眸,长孙扬的事情,她半个字都没有告诉六郎,与前方的浴血厮杀相比,后宅里的这点心机算计又算得了什么?
抬眸望去,五进出的谢家新屋虽算不上富丽堂皇,却气派大方,这是家,每一个天黑总是会不由自主想回来的地方!
谢家的大门上没有牌匾,许多人都很奇怪,这么大一座豪宅,自然是要弄一块气派的牌匾挂上去才相称的,可江秋意跟六郎娘说:“咱等六郎回来吧,问问他是挂‘谢府’,还是挂‘谢宅’,他是一家之主,让他拿主意。”
六郎娘自然无比欣喜,可如今想起了,她当真是拿不定主意吗?“谢府”还是“谢宅”,一字之差而已,那么多艰难的觉得她都能自己做主,这一字之差她就拿不定主意了?
不是的,她只是私心里就想让六郎惊诧,让六郎转身看她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说:秋娘,你真了不起!
因为年龄的差距,这些东西,以前她从来不想。可你若是体验过失去的感觉,这世上的一切束缚,在你眼中便算不得什么了。
她想的很清楚,笑眯眯的对张伯说:“府衙的人待会要是来找我,就说我累了,有什么事情等我明天一早去衙门再说。”
张伯忙不迭的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若是太子,哦,不,安王殿下派人来找夫人呢?”
“那也让他等着,万大事明天一早再说!我现在要回家!”
“好咧!”
安王和司徒律津是通过应才得知自己要回来的,六郎娘和三姐她们事先没有收到风声,所以,江秋意走进来的时候,正坐在饭桌边看着一桌子菜发呆的六郎娘和三姐,惊的当场弹了起来。
“秋娘,你可算回来了!”
三姐箭一样的飞出来扑向江秋意,将她死死抱住,哭的一塌糊涂。六郎娘红了眼眶却硬憋着坐了回去。
江秋意抱着三姐,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放开自己,伸手擦干她脸上的眼泪:“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也不说一声?一走走好几个月?俺,俺都吓死了,这个家要是没了你可怎么办?生意上的事情俺们半点都不懂,要不是大人和光辉哥他几个帮衬着,俺和阿娘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三姐一边说,一边哭的不成样子,语气里全是不满埋怨。而往往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将自己的真实情绪展现在你面前,寻常人之间,总是客客气气的,点到即止。
江秋意安抚似的拍了拍三姐的手背,这才走过来跪在了六郎娘面前。她跪下去的那一瞬间,六郎娘的身体本能的朝前躬想去扶她,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婆婆,我回来了。六郎让我替他给您老人家嗑三个响头。”
说完她就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个都嗑在实处,掷地有声。
“六郎,六郎,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