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
江秋意回头,只看见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一个男子斜倚在绸缎庄的大门口,嘴里头叼着根青草,一头黑发拿那大红色的绸缎带着束了起来,穿了一身上等的玄墨色丝绸做成的长袍。
那人轻佻眉梢,眉眼带笑,唇边含情,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愁绪能越上那眉梢,那样明媚的笑颜,会一直持续到天荒地老。
江秋意的心脏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胸膛,突然就生出了恐慌,好想伸手遮住自己的双眼,不敢再去看那带笑的眼睛,仿佛多看一刻,心里那头小鹿,就要一头撞死在心壁上。
一见钟情什么的对她这种科学至上的人来说,从来不都是一句屁话吗?可这嘴角忍也忍不住的笑意,心里头又欣喜又慌乱,是怎么回事?
咬了咬牙,控制住了自己的神魂颠倒,好不容易才回转色身子,就听得被唤作“李叔”的老伙计说了一句:“少东家,您怎么来了?今日没去跟王员外的公子斗鸡吗?”
那人慢悠悠的晃荡了进来,走到了柜台边,又斜斜的倚在柜台上,就好像全身懒散的没有骨头似的,可偏偏眉目含笑,面容俊秀,就是叫人生不出一丝厌恶来。
“王公子找他相好去了,本少爷无聊了到处走走,喂,那边站着的俏娘子,花样呢?去画出来叫本少爷瞧瞧,本少爷对你的点子很感兴趣。”
江秋意的反应慢了半拍,侧过脸艰难的看了那人一眼,忙又慌张的收回了视线,这才对李叔说:“烦您拿些纸笔过来,我给您画下来。”
李叔瞅了一眼自家少东家兴致勃勃的样子,也知道他一贯是个爱瞧热闹的主,不敢拂他的意,忙去拿了纸笔过来。
江秋意的画工并不拿手,是以她将凉亭罩上绿络纱之后的效果画了出来之后,又提笔在旁边写下了一首诗。
更深月色半人家,
北斗阑干南斗斜,
今夜偏知春气暖,
虫声新透绿窗纱。
交于李叔,李叔再转交给他的那位少东家,他只扫了一眼,便拍手称赞。
“好!李叔,就照她这个花样子当即赶制一套纱帘,明日日出前就罩到那河边凉亭上去,还有这首诗,本公子抄录一份,你贴到那凉亭的柱子上去。桃花开败之前,咱有得忙了!”
店里头的伙计全都不明所以,皆是一脸的蒙圈,只余下江秋意与那少东家,对视一眼,眼底有着得遇知音的神采流动。
第152章李贯宇
“在下李贯宇。”
“江秋意。”
“幸会。”
“幸会。”
一个双手作揖,一个福了福身子。这一世无尽无休的纠缠,就此开启。
“李叔,去库房里给这位姑娘抱十匹绿络纱出来吧!这是她应得的报酬。”
李贯宇还在笑,就好像他脸上的笑容从未停止过一样,不同的是他见了那副花样子,读了那首诗,看江秋意时眼睛里的笑容少了一抹戏谑,多了几分欣赏。
“少东家,这,这,俺实在不明白,她做什么了咱要白给她十匹布料,就算这绿络纱卖出去,可库房里的东西账本上都有数的,给了她回头掌柜的回来俺没法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