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六郎安抚了他娘,这才走到江秋意跟前,和她一块跪下。对着他娘说:“阿娘,你莫怪她。说实话今日个要是没有她,这野也就像俺七岁那年一样,又被二哥抬了去了。”
说起这事,六郎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当时他腿上胳膊上的血窟窿好容易才止住了血不往外冒,兴高采烈的和阿娘三姐几个,费了多大的劲才将那百十斤的野褪干净咯。
二哥两家子那会子上门了,二话不说的抬了野就走,六郎那时还小,多少有些小性子,气不过就去拦。二哥还没咋地,他娘就先甩了他一巴掌,骂他忘恩负义,谢家养大了他,要拿他的啥那都是应该的。
那是谢六郎头一回挨他娘的打,虽然过后他娘抱着他,一个劲的哭着给呼呼,说她是迫不得,并不是成心想打他,只是怕他们将他赶出谢家村。但是,那件事还是给谢六郎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他开始收敛自己的性子,自动自觉的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管他二哥怎么欺负他,他都咬着牙忍下来了,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谢家的养育之恩,不能心生怨念。可这回受委屈的却不是自己,自己怎样都是无所谓的。却不能由着秋娘受一丁点的委屈。
谢六郎说:“阿娘,你也知道,二哥若是真的想要那野,六郎也只能是双手奉上的。是秋娘想了这么个法子,舍了百十斤肉,却保全了绝大部分,还给阿娘赢了个好名声,您瞧,大伙送来的东西虽不值钱,却也是拿了自家最好的东西送来了,阿娘,三斤肉换这份人心,一点也不亏啊!”
眼见她娘又顺着六郎的话,认同的点了点头,谢四妹不禁大声嚷嚷起来:“就算白送肉这事她还有理了!凭什么肉卖了钱,就单给她买了胭脂买了新衣裳?俺们什么都没有?六郎,你这可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了啊!”
这谢四妹是个很会挑事的,古往今来,婆媳之间的矛盾根源,不就是媳妇和娘到底谁更重要这点破事吗?谢四妹这话一出,原本脸色缓和了些的六郎娘,又变脸了。
对于他四姐这个爱计较小心眼的毛病,六郎是能忍则忍的,毕竟他这个四姐,不足月就出生,一贯的体弱多病,一家子也就娇惯着她些。可眼下她这样误会秋娘,六郎却是少不得要辩解的。
谢六郎说:“四姐,衣裳是俺做主买给秋娘的,她就来的时候那一身衣裳,连件换洗的都没有,至于胭脂,那是买给你的,颜色还是秋娘挑的,说是挑的最适合你的肤色的。”
被堵了这么一嗓子,谢四妹的气势有些下去了,却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胭脂哪有衣裳值钱?那一身衣裳,够买好几盒胭脂了吧?真是会挑,给自己买好的,弄这么点破东西来打发人!当俺是叫花子呢!”
解释到这个份上却还是这副腔调,说实话江秋意真想上去叫谢四妹的嘴也撕劈叉咯!忍啊!忍!忍无可忍,从头再忍!看在二两银子的赎身之恩上,挺住!江秋意!
解释了这么多,四姐却还是不依不饶,六郎便有些恼了,他一惯知道他这个姐姐矫情,却不知道原来她是这么的蛮不讲理,刚想说些什么,谢四妹却又抢先开口了。
谢四妹想起了另外一个把柄,指着江秋意说:“旁的咱先不说,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家不住,大半夜的勾了六郎上山去猎什么野,不是拿六郎的命不当回事吗?还有你弄条长虫回家来,可是想害死俺们?江秋意,这件事你还要怎么狡辩?”
我不想狡辩,我特么的只想叫你的嘴也撕劈叉了行不!内心是极其窝火的,嘴上却还是好声好气的解释着的:“猎到野纯属意外,原先是没有想着去猎野的,我初来乍到,又怎么会知道这后山有没有野?只不过是想去山里头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给婶娘找点补身子的东西而已,后来就遇到了野。”
说一半留一半,也不叫撒谎不是吗?这档口,将上山洗澡的事情说出来,那不是自寻死路吗?江秋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