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景的瞳孔狠狠地缩了一下。
理智回笼,他本能地拉开了女孩儿。
对上那双漾着水纹似的杏仁眼,闻景语气都咬牙切齿地发狠——
“你可真是不怕死,嗯?”
有点慌的苏桐很快就镇定了情绪,她甚至有闲暇弯起唇角笑笑。
“我怕一个人死。”
话音一落,苏桐在男人的眼睛里看见了某种积攒压抑到临界点而倏然爆发的情绪。
没等她读透里面的复杂含义,一个戾气而热烈得不留余地的吻覆了下来:
“——好啊。”
“那一起。”
十分钟后,因故“意外”迟到的电视台记者带着她的线人一起去了负责接受采访的主任办公室。
院内感染、还是耐药菌株感染的问题严肃,苏桐简单翻了翻自己准备好的采访稿件,就给了摄影师示意,表示可以进行拍摄了。
因为感染确定得突然,苏桐没来及做太多准备,便中规中矩地问了一些与控制、应对、后续准备相关的问题。
对方显然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对答如流,却几乎全都避重就轻。
在这种敏感问题上无法过于犀利,一招不慎就会触及甚至拨动民众情绪,所以苏桐即便看得出对方的敷衍,在没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也只能无视。
没用半个小时,采访结束,苏桐向对方告了谢,就带着做好的记录和摄影师以及闻景一起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可真是根老油条啊。”
一出主任办公室门,提着设备包的摄影师就讽刺了句。
深入“险地”只得到这样隔靴搔痒的采访,别说苏桐,摄影师显然都有怨言。
苏桐慢慢地吐出口气,安抚地笑笑。
“别急,会找到突破口的。”
摄影师眼睛一亮——
“你有什么发现了吗?”
“是有几点。”
“快说来听听!”
“只一些怀疑,尚不确定。”苏桐说,“第一点,他的应对太沉着了。”
“你是说不紧张?要不说他是老油条吗,我猜医院里特地挑了这么个‘人才’。”
苏桐:“不只是不紧张。从他的一些微表情和动作来看,他对于这次感染并无太大的恐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从容——有点反常的从容。”
摄影师回忆了下,“好像确实是噢……那还有什么疑点?”
“防护服。”苏桐皱起眉,“作为接触病患最多的医护人员,他甚至连个医用口罩都没戴。”
“额,或许他只是个文职?”
“在这种情况下,文职也会至少准备个口罩吧?”
“也对……还有其他的吗?”
“最后一点。你注意到我们周围有什么味道了吗?”
“味道?”
摄影师疑惑不解地看向苏桐。
插着裤袋压着眼睫走在后面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他撩起眼皮瞥了那摄影师一眼。
“消毒液。”
苏桐唇角微弯,“对,消毒水的味道——医院里的每个角落都有,但刚刚的主任办公室里,除了兰花香,我什么也没闻到。”
闻景接话,“这三点分开看不算什么,但加在一起,放在现在这个情况里,就指向了一个可能——”
苏桐抬眼,和闻景对视,“他知道这次院内感染不会传染到自己身上。”
闻景眸带冷光,“甚至有可能,刘峰根本不是他们发现的第一个病例。只不过因为电视台的记者——也就是你在关注刘峰的状况,他们不得不在这个时候主动将院内感染的事情放出来。”
苏桐:“他们想先一步控制舆论、混淆视听。”
“……”
旁边的摄影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自己夹在中间显得格外低智以及多余。
你一言我一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