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几秒她才在风声里回过神——
“闻景你你你疯了啊——!”
男人一边跑,另一边还有心情跟她玩笑:“吓成小结巴了?”
苏桐被颠得有点晕乎,侧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回来拍男人抱着自己的手臂:“没没人追你快放我下来啊……”
“等有人追就晚了。”
闻景脸不红气不喘,抱着苏桐硬是一路跑出了孤儿院。
临出门,苏桐还见着了今天值班门卫那目瞪口呆的神情。
出了孤儿院,闻景抱着人又跑了一百多米,才终于在路人惊异的眼神里停了下来。
脚一沾地,苏桐才发现自己腿都发软。
她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男人宽厚的肩,脸对着他的胸膛不肯抬头:“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过人啊……”
闻景正要低头再逗女孩儿一句,便感觉拍在肩上的手软了下去,最后攥住了他西装的翻领。
晃掉了发绳而松散了柔软的长发,女孩儿慢慢将脑袋埋在他的手臂上。
没有任何声音。
直到闻景感觉一点潮湿在胸口慢慢染开。
闻景瞳孔轻缩了下。
他叹气,垂下眼。
声音里带着无奈又心疼的情绪。
“……怎么又哭了。”
埋在他身前和头发里,女孩儿一直死命憋着哭声,哑了嗓音。
“我真的……真的帮不了……他们吗……”
“我怎么这么没用……”
“……我好想帮他们啊闻景……”
在院长办公室里受辱而压抑着的那些情绪都迸发出来,苏桐靠在闻景怀里哭得呼吸都不匀。
这确实是她这一生最丢人的时刻。
——因为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夜以继日地努力,只为让自己的身体和心理强大到足以对抗那些曾让她畏惧的东西。
然而到今天她才发现,在权力和资本面前,她仍旧弱小得像一只苦苦挣扎的蝼蚁。
……
许久之后,苏桐才终于平静下来。
代价就是漂亮的杏核眼都已经哭得通红了。
回程车上,见女孩儿仍旧情绪低沉的模样,闻景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长发。
“你得放松一下。”
“……”
“今晚什么都别想,只解压。冷静下来才能解决问题。”
苏桐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冷静不下来。”
“……”
闻景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转头望向驾驶座。
“不去酒店了。”
他重新报了一个地名。
苏桐微怔,抬眼看向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闻景回视,“酒吧。”
出租车把苏桐和闻景带到了目的地。
一边下车苏桐一边迟疑,“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带门廊的酒吧……”
闻景莞尔。
“放心,不会卖掉你的。”
苏桐闻言回眸,正迎上男人垂眼看她——
“要卖也卖给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