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摇了摇头,刘瑜并不觉得现在是进去的时候。
母子两个人又是站在了门外,里面是呼吸声,粗重的呼吸声几乎像是厨房里的风箱在响一般。
“你急着用钱,为什么不把徐文德的房子给卖了?”徐文珊问道,她现在很冷静,冷静到可以做出任何的选择。
“那是文德的命根子,我怎么能卖?”好不容易有那么一套房子,能够在省城站稳脚,她怎么能卖了?
徐文珊听到这话特别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那是你儿子的命根子所以你就舍不得卖,我们家睿睿的房子就得拿来救急,凭什么呀?我欠了你的吗?妈,我跟你说,我是一分钱都不会借的。”她蹲下来看着憔悴的项爱莲,帮她把那凌乱的头发都拢到了耳朵后面,“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卫子睿也没你这样的外婆。”
徐文珊要离开,只不过却被项爱莲抱住了腿,“文珊,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你不能呀。”
病房外,这会儿刘瑜松开了陈敏的手。
算徐文珊脑子清醒,不然他还真有别的打算。
陈敏推门进了去,一眼就是看到了病床尾的母女俩,她笑着说道:“这是怎么了,你们娘俩还打架了不成?”
她有些尴尬,知道不该松开手放女儿走,可这样的话,她在陈敏面前还有什么面子?
徐文珊则是拼命地挣脱她妈的束缚,看到陈敏来便是说道:“陈姨,你能帮我喊一下护士吗?她疯了。”
“我没疯!”项爱莲听到这话连忙反驳,依旧是抱着女儿的腿不松手。
陈敏也觉得这人是疯了,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把自己搭进去不成,还要把女儿搭进去,要是徐文珊还没结婚,要是徐文珊长得再漂亮点,项爱莲说不定会为了钱把徐文珊给卖了。
这样一个人,可不是疯了吗?
护士很快就是过了来,而且又是叫来了其他人,帮着把项爱莲给控制住。
“文珊,那可是你亲弟弟,你要是这么见死不救,你死后会下地狱的!”项爱莲还在那里叫嚣着,异常的嚣张。
陈敏看到,徐文珊眼泪流了出来。
就算是想明白了,可是被亲妈这么诅咒,心里头也是不好受的吧。
病房外,刘瑜已经不见了踪影,徐文珊猛地回头就是抱着陈敏哭了起来,“陈姨,我怎么这么命苦?”
她做错了什么?要摊上这样一个家庭,摊上这样的爸妈兄弟?
她想要过好自己的日子,错了吗?
凭什么她那不成器的儿子这么金尊玉贵,自己就是像稻草一样不值钱?
委屈泪水全都涌了出来。
医院里从来都是生老病死,所以这样痛哭流涕的人并不少见,即便是护士和病人也都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没有人围观徐文珊。
哭了不知道多久,徐文珊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到的是卫研新。之前接到电话时,她没让卫研新跟着过来。
“没事了,回家吧。”卫研新看着那哭红了的眼睛,心中带着几分无奈,是刘瑜打电话让他过来的。
“嗯。”徐文珊觉得自己哭出来就是好多了,只是看着陈敏那被自己哭湿了的衣裳,她有些不好意思,“回头我买一件衣服给您。”
上了年纪都是体面的,她知道陈敏最是爱干净不过,这会儿衣服被自己湿漉漉的,看着就是怪难受的。
“没事,回去吧。”陈敏拍了拍她的手,她回头看了眼病房。
徐文珊是从原本的家庭教育中走出来了,可是项爱莲,怕是一辈子都这样了。
刘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吧。”
陈敏有些闷闷,“50年颁布了婚姻法,结果那一年有一万多妇女死了,家暴、自杀、被自杀,都是为了追求婚姻中的自由与平等。”
以死明志。
有的则是被丈夫打死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