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住在太平宫,防备着随时传唤,听到消息,便即刻赶来。
此时产房里还未完全布置停当,宫人们往来如织,李定宸则坐在床畔,握着越罗的手安抚她。太医上前请了脉,确定一切安好,这才松了一口气,退到一边待命。
不一时产婆和医女也来了,要请李定宸出去,她们好为越罗检查身体。
李定宸一摆手,命屋内闲杂人等退出,自己却是端坐不动,握着越罗的手也没有松开,“就这样看。”
众人不免有些迟疑,这样做按理来说是不合规矩的,但说这话的是皇帝,天下还有大得过他的规矩不成?唯二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的,太后那里只怕还没有得着消息,另一个却是躺在产床上。
周姑姑目视越罗,但越罗却是闭着眼,根本没有发现屋里的气氛变化。因为腹痛不止的缘故,她紧蹙着眉,脸色有些白,额头和鬓间的头发都微微散乱,显然是在竭力忍耐。
于是周姑姑也垂下了头,不说话。产婆和医女待要开口劝说,见状也有些踟蹰。倒是李定宸见她们不肯行动,终于转过头来,赏了一个眼神,“那些什么不吉的话就不必说了,朕的皇后为朕诞育皇嗣,岂有不吉的?朕就坐在这里,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忌讳。”
众人互相对视,也只得遵旨。
两位产婆先上前为越罗褪下外头的大衣裳,只留中衣,又将下面衬裤纱裙也解下来,以免待会儿影响生产,同时查看宫口打开的情况。
这样一来,越罗身上就十分单薄了。虽然这屋子李定宸早就督促着人整改过,装了火龙,此时烧得暖热,但他还是抬手给越罗盖上了一床被子,以免冻着她。
一位产婆低眉垂目的上前道,“回禀陛下,娘娘如今距离生产还有些时辰。”
李定宸“嗯”了一声,又问,“还要多久?”
“这个说不好,各人不同,但约略还需一两个时辰。”另一人小心的回答。
李定宸闻言,不由皱起眉头。这么痛上两个时辰,要受多少折磨?这样想着,他就问出来了,“没办法快些?”
“女子生产都是如此,虽然有催产的方子,但对母体伤害极大。不是……情况紧急,奴婢等是断不敢用的。”产婆说完,顿了顿,又道,“娘娘这是头胎,到底艰难些。”
李定宸下意识的握紧了越罗的手,满心焦灼。越罗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睁眼看向他,低声道,“陛下不必担忧。”
“若是疼得厉害,就喊出来。”李定宸见她唇上没有一丝颜色,汗出如浆,不由越发怜惜。
产婆连忙纠正,“不可。娘娘还需攒着力气待会儿用,这会儿喊出来,待会儿只怕就没力气了。”
其实这些东西,李定宸之前问过不止一次,本该是牢记在心的,但这会儿关心则乱,哪里想得起这些?听了产婆的话,不由越发难受。之前只知期待孩子,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
生产如此艰难,也不知世间这许多女子,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他将这话说给越罗听,越罗便微笑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陛下心怀天下,乃是我大秦亿兆黎民之福。百姓们若知晓陛下如此圣明,想来必然欢喜。”
“你倒还有心情玩笑。”李定宸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又取了帕子替她擦去汗水,“我这心里跟打鼓似的,慌得很,根本停不下来。”
越罗侧了侧头,笑道,“闭着眼睛,倒觉得还好。再说,与陛下说说话,分分心,好似就没那么疼了。”
李定宸信以为真,连忙道,“那就继续说。”
先前两人本来在商量过年诸事,这会儿李定宸便又捡起来继续说。越罗闭着眼睛,疼痛让她的神思都有些恍惚,李定宸的声音响在耳畔,忽近忽远,其实听不清具体的内容,但只这声音在,便觉得心下安然。
好几次她险些就这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