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地行走在夜色中,残忍如狼的家伙。
顾寒倾自然不希望姜锦和那种深不可测的人走得太近,谁知道唐许到底是抱着怎样的目的?甚至是不是在暗中针对他?
顾寒倾心生忌惮,目光反复落在姜锦身上,又挪开。
姜锦对顾寒倾警告的话,郑重其事地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对了,他还给我留了他的手机号码。”
“删掉。”顾寒倾果断地说。
姜锦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了顾寒倾的意思,把手机拿出来,删掉了刚刚保存的唐许号码。
“可他也有我的手机号码呀。”姜锦忽然想起这一茬。
顾寒倾倒没责怪姜锦的不小心,很少有人能够在唐许面前应对自如。
“设为来电拒接吧,或者他给你来电话了,你就告诉我,我来处理。”可担忧怎么也挥之不去,最后只能归结为一句,“你千万要小心他。”
“嗯。”姜锦使劲儿点头,跟着如临大敌。
看她坚毅的小眼神,顾寒倾才忍不住流露出轻松的笑意。
送姜锦离开的车子远去。
怀石料理店,唐许却没有急着离开。
静谧宽敞的茶亭中,他慵懒地席地而坐,跪坐在他身边的女人柔美地递上温热毛巾。
唐许接过,仔仔细细把手指擦了一遍。
他的手指被保养得很好,温润如玉,指甲圆润,任谁也看不出来当年干裂开口的惨状。
唐许盯着自己的手指头,像是透过它想起了什么,唇边噙着笑意,眼神深远悠然。
他这般气息温和的模样,对于他的属下来说,却仍然不敢怠慢。
他们齐刷刷地在唐许面前跪了一地,脑袋贴在地面上认错。
“唐爷!都是我们的疏忽!”
唐许被这声音从回忆中拉扯回来,恋恋不舍地弹了下手指。
“算了,那可是顾寒倾,你们在他面前就是不值一提的土鸡瓦狗。”
就如顾寒倾忌惮他一般,他也在忌惮着顾寒倾。
就像王见王,不动则以,动则见血。
他没多少耐心地挥挥手示意这些人下去,一同身边那个姿态柔美的漂亮少女也被赶走。
没一会儿,他的贴身下属走了进来,手里抱着高高一沓的书。
分别有论当代文艺复兴、电影的黄金时代、做一个伟大的演员等等书籍内容。
“爷,还要继续搜罗这类的书籍吗?”
唐许的手指在这些书的封面上摩挲:“当然。”
忠心的下属不会多问其间的原因,只需要认真执行。
等他出去了,唐许暂时放下那些书籍,走到茶亭边。
茶亭内没有生起任何暖炉,也没有挂竹帘,任由寒风穿堂吹过,透过他那并不厚实的棉袍,直直钻进他的骨子里。
如今算是倒春寒,暖意未上,寒意未消,完全能跟冬天最冷的时候比肩。
唐许却毫不在乎这份寒冷。
他明明都被冻得嘴唇、手脚都冰凉了,他还是自虐般地站在寒风中,看着那夜色中独具一格的庭院,看着那颗树叶凋零的枫树。
秋天成片的枫树林,火红似霞,一定很漂亮。
他想。
顾寒倾把姜锦送回家之后,又反复跟姜锦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她警惕那个唐许,不要随意接近那个人。
他的心机之深远,不是她可以想象的。
姜锦点头嗯嗯嗯,脑子里不期然浮现今天跟唐许交谈的画面。
老实说,如果不是顾小叔跟她说这个人心思深沉、诡谲莫测,她恐怕真心会将这个人当成是朋友。
他的想法和言谈,都非常对自己的胃口,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开始的生涩,毫不影响后来两人观念的契合。
能遇上这样的朋友,机会难得。
对于姜锦来说,安夏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