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回家?”顾寒倾瞥她一眼。
姜锦这会儿窝在后座的角落,离顾寒倾老大一截距离,恨不得把自己团成球似的,哪里还有半分刚刚拽着顾寒倾衣袖的勇气?
不知为何,这个样子的姜锦,竟让顾寒倾莫名想起了阿元,没由来令人发笑。
姜锦低低嗯了一声,又报了自家的地址。
片刻,她思索犹豫了一阵,才抬头冲顾寒倾说:“顾先生,刚才,真的太谢谢您了,真的!”
如果不是顾寒倾,姜锦无法想象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而且,这已经是第二次顾先生救了她。
姜锦都不知道怎么用言语来描述自己心里的感恩戴德。
顾寒倾本没放在心上,这于他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如果你想谢我,可以偶尔见见阿元,他很喜欢你。”
姜锦一愣,随即欣喜笑出。
“当然好了!我也很喜欢阿元!”提起阿元,她眉梢眼角都是满满的柔意。
她顿了顿,“不过,我能问问阿元为什么……”
她反复斟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总觉得怎么说都唐突。
“为什么不说话?”顾寒倾接了她的话。
姜锦忙不迭点头,笑得不好意思:“我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她也不懂为什么自己在这位顾先生面前,总是免不了谨慎微小,生怕逾越了雷池半步。
大概,只能归根于顾先生太有气势,坐在那里不苟言笑,也让人心里发憷。
“不会。”顾寒倾提起儿子,眼底难得生出暖意,“阿元有幼儿自闭症,也跟他小时候经历有关,他出生后没在我身边,直到快两岁才被接回来。”
他说得言简意赅,甚至毫无波澜。
但姜锦却听得心头钝钝发痛,像是有人用钝刀子一点一点磨着她的心脏,那痛楚迅速蔓延,刺激着她的泪腺,瞬间眼睛发红。
她想哭。
顾寒倾见她神色有异:“姜小姐?”
“啊?啊!我没事!”姜锦迅速眨着眼睛,把泪水逼了回去,“我就是,就是心疼阿元。”
顾寒倾看得出来,她说的话是真心实意,而不是别有目的。
默了默,才道:
“阿元平时与我都不愿说话,但他遇到你,却开始改变了。”
顾寒倾只是没说,但作为一个父亲,看到自闭症的儿子终于有了反应,焉能不激动?
只是他习惯克制内敛自己的一切情绪,把所有的外放都放在心底。
姜锦听顾寒倾如此之言,也说不清自己和阿元隔着玻璃的第一次见面,便心生亲昵是为什么,大概只能解释为,有缘分。
“我会经常去看看他的。”姜锦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地说。
之前她不是不想去,只是不想让阿元的家人觉得她是在故意接近人家。
姜锦也不傻,现在某些女人,一开始打着讨好小孩儿的名号,最后由小及大的,可不在少数。她特别注意这点,所以偶尔在生活之余想起阿元,都只能按捺住那份冲动。
现在有了顾寒倾的首肯,最开心的,便是姜锦自己了。
“麻烦你了。”顾寒倾很是客套,并不是目中无人的狂傲,反而姿态矜贵有礼,一看便是从小深受礼仪教导,“你既然是鸣溪女朋友,就跟他一起叫我小叔好了。”
姜锦面露尴尬:“我,我跟鸣溪已经分手了。”
“是吗?”顾寒倾不大关注这些,听了也没什么想法。
“那我叫您顾小叔好了。”姜锦也觉得一口一个顾先生,有些太别扭。
至于直呼其名什么的,姜锦喊过一次,觉得这一辈子的胆子都用尽了。
“可以。”顾寒倾颔首。
姜锦呼了口气:“那您可以叫我小锦,或者锦锦。”她不自觉笑完了眼,像是神女掬起一泓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