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行对将军府是熟悉的,即使姜正则人已经快步离开,他却还是一丝不苟的对钟氏行了个大礼,又得了祖母一个肯定的眼神后放心的往姜正则的书房去。
等他推门进到书房时,姜正则正在磨墨,听见动静也不见抬头。
宋景行刚关好门转回身子,就见他铺开一卷纸,又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笔递了过来。
“婚事我同意了,日子我也没意见,我只需你现在给我写些东西。”姜正则言语精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
“写什么?”宋景行问他。
姜正则终于抬眼与他四目相对,双唇微动,吐出三个字:“和离书。”
☆、第 52 章
“和离书?”宋景行怎么也想不到姜正则会让自己写这个, 又怕是自己误会了其中意思, 还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谁和谁的?”
“自然是你和袅袅的。”姜正语出惊人却表情淡漠,叫人委实瞧不明白他的想法。
宋景行蹙眉, 显得十分为难, 男女尚未成婚却先写和离书,实在是闻所未闻。若是真傻乎乎的写了,他日叫别人知道了去,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想开口却不知道该先问什么, 试图猜测姜正则的想法却毫无头绪。
“我与袅袅还没有成亲。”他知道姜正则并不是在同自己说笑,斟酌许久后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都没成亲,何来和离。
仿佛是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姜正则勾起嘴角,语带讽刺的揶揄他道:“这难道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只要你想,还有你做不到的?”
宋景行的面色明显有些阴沉下来,语气也多了一些严肃:“世上让我力不从心的事太多了。”
姜正则显然是不想多与他争辩, 依旧举着笔, 身子却让出了书案后的位置。
“我想知道原因。”宋景行身形不动。
姜正则一双如鹰如隼般犀利的眼神牢牢地盯着他,像是要看透进双墨玉一样的双眸深处, 说道:“因为我要给你袅袅留一条退路。”
“你不信我?”宋景行不喜被人质疑。
姜正则冷笑一声:“我信你对袅袅是真心,但是你的心太大了,想做的事情太多,我不信你能全身而退。”
这话说的隐晦,但宋景行还是瞳孔微缩, 狭长深邃的双眼一眯,像是在考量对方对自己了解的程度一般。
他有些犹豫,出于谨慎而选择了一个最稳妥的说法:“我并无反心。”
“我知道。”姜正则对此深信无疑,他看的出来宋景行对那个位置没兴趣,而且光轮他的出身真要坐上去是名不正言不顺,太难了。
“权力是刀俎,能让我免于为人鱼肉。我做的一切只是防备。”宋景行说的是实话,他深知帝王的疑虑,人心善变,从头至尾他不过是为着假如有一天那个人真的对自己刀剑相向,自己不至于毫无保命之力。
时间美好的事物太多了,他还年轻,想留着命多看看,说什么无欲无求委实太假了。
“可你的防备在他的眼里就是进攻。”姜正则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宋景行说这话的神态自信,语气笃定。
“老夫没记错的话,刚刚宋右相才说过这世上也是有让你无能为力的事情。”姜正则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话,宋景行虽然厉害,但难保会不会有被发现的一天。
皇帝是年轻的,总是会成长的,且帝王之侧其容他人酣睡,要是有一天叫他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都说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姜家以后到底还有一个长公主来保命,可女儿一旦出嫁就是他妇,身家性命就与宋府连在一起,叫自己怎能不担忧。
姜正则日思夜想,想破了脑袋才想出了这样一个方法,只有叫宋景行提前写下一封和离书存在自己手里,倘若哪天势头不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