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全程都很正常,每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
“你看到了么?那支发钗。”
回到司空老爷子的院子的大厅里,她把刚才大门口的事说了一遍,转头问百里连城。
百里连城微微挑眉,没有回答。
他现在不太确定她是问“发钗”,还是问“发钗的细节”,若是贸然回答错了,或许会被聪明的她看出某些不必要的破绽。
沉默,有时候是必要的。
沐七夕虽然是提问,但并没有真的等着他回答的意思,问完就马上自己给出了答案:“她之前被你的威压弄吐血了,手上身上都是血。”
“所以发钗上也沾着血,咋一听这个推论很合理,但我却发现了一个不自然的地方。”
确定她说的是“发钗的细节”,百里连城也就放心了,点点头,接着道:“之前你没看到,但我却注意到了。”
“她吐血时其实还没拿出来发钗,若要避免它被血沾到,是做得到的。”
他没有全部说完,但只说到这里,厅中的人也都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白梦茹借着吐血之机把血弄到发钗之上,很明显是故意的;
这么看来,就算她今天不被百里连城的威压所伤,恐怕她都会自己找其它借口弄伤自己。
这个“血”,也许就是关键。
“听你们的描述,那个发钗的确是芸儿的东西。”
司空老爷子坐在主位上,神情有些追忆:“那是当年沐家那呆头小子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芸儿一向不爱戴首饰,不爱刻意地梳妆,但只有那支发钗,从不离身。”
要问他为什么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当年他还因此而和芸儿大吵过。
他不满意沐家那小子,嫌他太呆,总觉得他不懂怎么疼惜芸儿,就连送个定情信物都这么没创意;
而且那发钗也不怎么好看,一看就是武夫选的东西。
沐七夕和百里连城有些吃惊地对视一眼,神情各异。
说实话,在大门口时,他们还曾怀疑,那是白梦茹随便乱说的;
因为那发钗是真的不怎么精致,和司空芸这种大家族的大小姐貌似有些不匹配;
却没想到,它不仅是真的,而且还是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看来,她那个爹,品味确实不怎么样。
不过,沐七夕此时紧皱着的眉心,却不是因为发钗的不精致,而是心里对白梦茹的恨又更深了一层。
她故意把原主养废了不算;
后来阴谋算计她,想把她嫁给太子,成为她的棋子不算;
现在还拿着爹娘的定情信物,来设置陷阱。
白梦茹这个女人,真的是完全没有心,不择手段。
而和沐七夕不同,百里连城却是一副深思的表情,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啥。
“我觉得,她该不会是想把七夕变成傀儡吧?”
司空畅难得聪明一回,一语道破。
他以前听沐七夕说过,仪煞宫制造傀儡需要用到血,而且是心头血;
那东西很伤身,特别是白梦茹那个命不久矣的样子,只会缩短她与死神见面的时间;
为了她那个所谓的主人,她真的是比傀儡还忠心。
“对呀,我也这么想,但是……”
沐七夕点头认同司空畅的话,这个假设她之前也想到了;
而且在京城时白梦茹就透露过,想要她身上的五行灵珠;
但是,沐七夕有些想不通的是,仪煞宫想要五行灵珠,直接杀了她抢夺不是更好?
为什么要选择一条更难的路?
反正他们制造傀儡的前提,不也是要先杀掉,然后用死人来炼制傀儡么?
就算是出于某些隐情,一定要让她变成傀儡,为什么一定要让白梦茹来做?
以白梦茹和沐七夕现在这恶劣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