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报信的是随着苏璃去龙泉寺的家丁,他哭丧着脸在老太太的荣禧堂正厅跪了,半晌才把话说利索,“老太太,五少爷他……没了。”
仿若一道闷雷劈在身上,苏老太太当即吓得跳起来,大喘着气,“你再说一遍!”
家丁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苏老太太一听,没能受住,晕了过去。
丫鬟嬷嬷们赶紧把老太太扶回了卧房又请大夫来看。
玲珑郡主眼泪夺眶而出,一个箭步飞奔下来,手指挖着家丁,“你这不知死活的奴才,不要命了是不是?竟敢如此诅咒主子!”
家丁吓得一哆嗦,伏跪在地上,“四太太饶命,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五少爷的尸体如今就停在龙泉寺,是青鸾夫人让小人回来报丧的。”
玲珑郡主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哭成泪人,“我的璃哥儿,你怎么忍心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小孙氏听说了此事,吓得脸色全变,急急忙忙过荣禧堂来,进门就见到玲珑郡主坐在地上哭抽了,她赶紧上前来劝,“四婶娘,来,快起来。”
玲珑郡主坐着不动,眼睛已经哭肿,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看到玲珑郡主这样,小孙氏也忍不住想哭,可她更明白现在不是掉眼泪的时候,哽咽着劝道:“四婶娘,你振作一点,咱们现在就启程去龙泉寺看看情况,好不好?”
玲珑郡主双眼被泪模糊,已经看不清楚小孙氏的容颜,只是嗓子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呜咽声。
这是因为刚才伤心过度哭得太狠导致现在完全发不出声音来的缘故。
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玲珑郡主又一软,险些往后倒。
小孙氏见状,默默叹了一声,吩咐嬷嬷,“快把四太太扶回房去。”
玲珑郡主不依,用力挣脱两个嬷嬷,嘶声喊道:“我要去见我儿子,你们谁都不能拦着,给我滚开!”
小孙氏无奈,“四婶娘,我担心你这身子熬不住。”
“儿子都没了,我这身子好不好还有什么打紧。”玲珑郡主说着,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可是……”小孙氏还想再劝。
“你别说了!”玲珑郡主一手撑着额头,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看得小孙氏心揪不已。
闭了闭眼,小孙氏安静地吩咐嬷嬷,“去通知二门上的小厮备马车。”
苏府各房的老爷们都还没下衙,因此这会子知道苏璃死了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这种事,自然不能成为闲话乱传,知晓的下人们一个个闭紧了嘴巴,脸色凝重不已。
没多久,二门上的小厮就来通报说马车已经备好。
小孙氏亲自扶着玲珑郡主回房换了身素净衣裳,又吩咐随行的丫鬟婆子家丁等二十余人全部换上素衣素裳。
午时不到,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龙泉寺行去。
——
寺里死了人,而且还是苏家捧在手心里疼的五少爷,这件事虽然没在香客中传开,但方丈和住持大师两人都被吓得不轻,急急忙忙让人把多余的香客都请了出去。
整个龙泉寺便只剩下东阳侯府、宣国公府和苏府三家的人。
云初微算是所有人中最理智也最平静的,已经派人去山下买了棺木送上来,又花钱请了一班杠夫,玲珑郡主她们还没到,苏璃就已经入殓,只是还没盖棺,停在东院的园子里,丫鬟小厮们整齐跪在棺木前。
云初微看着棺木前火焰摇摆不定的长明灯,一时之间陷入恍惚。
从来没想过,苏璃还如此年轻就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所有人,她不知道他对子衿的情谊有几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了子衿还是喜欢的只是她这个人。
但对于苏璃,她讨厌他还没见面就把她定义为“乡下来的土包子”、“大字不识的草包废物”,讨厌他初次在苏府见面就当众羞辱她让她滚,另一方面,却也敬重他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