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已经记下配方,往后咱们再辛苦些重做就是了。”
云初微轻吐一口浊气,“想来也只能这样了。”
吴二哥出了事,关于蜂巢,她是不敢再让人去摘了,得想办法寻个养蜂人直接花钱买才行。
可据她所知,这一带都是种田的农家,根本没人吃饱了撑的养蜂。
看来明天还得直接去县城,看能否询问到养蜂人家。
临睡前,云初微把那块紫玉雕云玲珑佩拿出来放在手心仔细端详。
这东西的确是上乘货,不过她眼下并不缺钱,那就暂且留着,待有朝一日自己也能上京,遇到麻烦就直接把这个人拉出来做挡箭牌,他说住在宣国公府,那想必是有些来头的,他的名号对于街头宵小来说,定有威慑作用。
云初微身体无恙,苏晏却是当晚就发了高热,住在距离县城不远的驿站。
他刚从西北边境打赢胜仗班师回朝,急着回京复命,却不想中途出了云初微这个意外,一场救人行动,导致他成了最终受害者。
回京日程不可延缓,大军休整一夜过后,苏晏便下令让副将带着兵士们先行回京,他留在县城养病,身边仅余一贴身护卫萧沐。
翌日,云初微早早就起床梳洗好,打算再一次带着梅子进县城。
今次的目的是询问附近可有养蜂人家,若是有,她会根据情况考虑长期合作。
云家的老黄牛昨儿受了惊,赵伯也不敢再牵出来,云初微只好与梅子步行,到了镇上才租到马车一路往县城行去。
昨日出事时的情况有多凶险,梅子至今历历在目,因而今日格外小心,寸步不离云初微,生恐昨日之事重演一遍。
云初微忍俊不禁,心中想着昨天那种登徒子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嘴上却也不打趣她,毕竟梅子是为了自己好才这样的。
主仆两个沿街询问了一路,所有商贩和路人都甩脑袋说不晓得哪里有养蜂人家。
云初微也不灰心,掏出绣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液,在专供路人休憩的石凳上坐了。
梅子四下扫了扫,忽然双眼一亮,“姑娘,那边有消暑的酸梅汤,奴婢去买一碗回来给您喝吧!”
云初微顺势点点头,“好。”
“好嘞,姑娘请稍等。”梅子欣喜地站起来去了不远处摊子上。
四月中旬的天,暑气丝丝,熏得云初微昏昏欲睡,她撑着额头,打算在石桌上眯会儿,余光却瞥见斜对面行过来一人,穿着浆洗得发白的布衣直裰,头戴书生方帽,方帽后头两根布带飘然拂动。
此人生得倒也算眉清目秀,只不过眉梢眼角都流露出读书人的清傲,看向路边摊贩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云初微识得他,是杏花村唯一的秀才,沈弘文。
记忆里,沈弘文心悦原主,也曾有意无意暗示过,只不过碍于他是读书人,不好挑明了说,每次都文绉绉地拐几十个弯,原主不善揣测人心,故而从未察觉他的这份心思。
今日可真是巧了,竟会在这里遇到他?
云初微睡意顿消,坐直身子。
沈弘文原本只是看着背影有几分相仿,没料竟真的是云初微本人,他双目一亮,双手交叠行了个平辈礼,语气彬彬有礼,“能在此地遇到云姑娘,实在幸会。”
云初微站起来回了个礼,淡淡应,“沈公子多礼了。”
沈弘文直接在她对面坐下,往旁扫了一眼,问:“云姑娘在此等人吗?”
沈弘文一向自视甚高,云初微不太喜欢这种人,因此并不打算与他过多攀谈,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点头,“嗯,在等人。”
沈弘文细细打量了云初微一眼,最后将视线定在她腰间的紫玉雕云玲珑佩上,眼瞳骤缩。
他虽不太懂玉器,却也看得出来这是上等货色,而凭借云家的家境,绝对买不起这样的玉佩。
看向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