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谁知尽是艰难险阻,后又转念,不如独善其身。”
“怎奈世道多变,经历尔虞我诈,是非善恶,万般无奈下,只能弃剑,浅笑独行。”
“我说这些,不是泼你冷水。”
“只想你记好。”
“年少总觉修行易,华发方知立身难。”
“不要以为你学了终剑十三,便能壮志凌云,鲜衣怒马走天下,提剑光耀十九州。”
最后,黄金甲总结一句。
“总有一天,你自个儿就会发觉,今日只不过是未曾读完半卷书,坐井说天阔罢了。”
季离听得认真。
一字不落,尽皆入耳。
可他的心意,未曾动摇半分。
射虎不成重练箭,斩龙不成重磨刀。
剑,他已握在手里。
他说要做剑道第一。
前路崎岖,艰难险阻,尔虞我诈,是非善恶。
自然就该一剑破之。
季离不奢求他此时就能尽信。
一切,总要岁月言证。
“前辈,我想做很多事。”
“我知道,天下不平之事,我一人管不过来。”
“我也清楚,自个儿本就没甚时间,若是分心其他,总会耽误了修行,难能两全。”
“但我想试试,能不能寻到近乎双全的法子。”
近乎双全?
傻小子。
那便是双全。
黄金甲感叹:“世间之事,如何能够双全?”
季离恰好想起:“听说天人墓里,有本双全法。”
黄金甲说道:“你可知当年我进去过,连书的影子都没见到。”
季离微笑道:“我想去找找看。”
黄金甲没寻思自己一番话,就能醍醐灌顶。
可也不曾想到,毫无作用。
他瞧着。
季离眼神,依旧纯净,明亮。
坚毅。
从未动摇。
不过,兴许自个儿做不到。
但这少年,可以。
鱼逆流而上,不损其鳞。
鸟逆风飞翔,全凭其羽。
他能做的,就是为这少年着上鳞甲。
再丰一丰羽翼。
能不能跃了龙门,飞上九重天阙。
终归,全看少年自己。
这般想着,黄金甲便提起言辞做文章。
“那你听着吧,你记性好,我就说的快些,先给你讲讲我修的意,往后你也好懂一些。”
季离点头,倾身低首。
黄金甲娓娓道来。
“君子意,说到底便是君子知行。”
“君子有七慎,慎言,以养其德,慎行,以坚其志,慎微,以察秋毫,慎独,以守其心,慎欲,需知足常乐,慎友,便所遇皆良人,慎初,则勿以恶小而为之。”
“此七慎者,唯有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如意,其过缥缈无距,实难圆融,心念常常不能及也。”
“修养之意,本可沟通天地之气,藏于自身脉络,随用,只需意动,自可随取。”
“但你之如意,只要心意不畅,便修不通顺,也就无法成长。”
“所以,势必进境缓慢。”
“如今,你若是想换修其他,也还来得及,比如我书院的君子意。”
“你,意下如何?”
黄金甲这番言语,心思有二。
一是实话实说,为季离讲解修养之意太过虚无飘忽,弊端何在。
其二,便是抱着叫季离转修君子意的念头。
入书院。
少年不惧岁月长。
但,春风得意时,布好局。
四面楚歌之际,才有后路。
季离若是愿意。
乾坤书院是一条极好的后路。
季离并不愚笨,反倒算是聪慧机敏。
自然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