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恰好仙儿从长街外归来。
远远的,仙儿就看到刘治容正为她家少主捏着肩膀。
哼。
叫公主给你揉肩,真会享受!
走到近前,仙儿模样清冷的说道:“少主,我回来了。”
季离也没去想为何仙儿会冷着脸,只是问道:“结果如何?”
仙儿看一眼南玲珑,直言道:“少主,他确是进了南六街的赌坊。”
果不其然。
听完仙儿所说,季离站起身,直盯着南玲珑,也不说话。
南玲珑后退一步。
“……真的?”
仙儿点头。
可南玲珑仍不愿相信,不停地摇晃着头,朱钗轻响。
“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他说过等他娘的病一好,就会替我赎身!他说要娶我的……”
仙儿轻轻叹息一声。
幼时父母早亡,她从小在青仙楼长大。
像南玲珑这般傻的女子,十年间,她见过好些个。
“姐姐,赌坊不远,他手中的钱财不少,怕是最快也得晚上才能输光,要不要随我去看一看?”
南玲珑却是两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要去吗?
去了……又能说些什么呢?
难道只为听一听,他是怎么骗我的?
南玲珑想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就扑簌簌的掉下泪来。
父母从来不管不问。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直到他说着世间最美的情话,出现在她面前。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可当初有多心潮澎湃,如今就有多心灰意冷。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季离眼看她哭的伤心,却没想着去劝。
他的心情,属实也不甚好。
“不知玲珑姐姐,赌品如何?”
南玲珑闻言眼含热泪,凄凄然抬头。
季离没扶她起来,仙儿伸手要扶,也被季离拦下了。
问完这句,没等回答,季离就叫刘治容送回了长凳,转身朝楼里走去。
他其实不想管什么赌约。
他只是想叫南玲珑知道,她爱的是个什么样儿的人而已。
往后是依旧死心塌地,还是老死不相往来,都该她自己拿主意,季离总不能逼着她做决定。
“少主,您是如何知道,她那情郎会直奔赌坊的?”
进了楼中,刘治容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她方才想了许久,都是没能想通这一点。
季离叹息一声,解释道:“我养父嗜赌十余年,从小身边就有一个这样的人,如何还能认不出来。”
仙儿却是说道:“少主,若是没有您养父,恐怕您也不会来这青仙楼了。”
季离一怔,点了点头。
的确,无巧不成书。
仙儿说的还真是没错,若是没有养父把他卖到青仙楼,他怕是还在苦恼该如何踏入修行一途,然后掰着手指,数着还有几日好活。
就连被人养成了剑,想必都不曾知晓。
缘分过,饥来觅饭,逐处投栖。
因为心无所恃,所以随遇而安。
可偏偏,却又得了一线生机。
季离进了大厅,忽闻曲调诙谐,便断了念想,抬头前望。
此时的戏台上,青仙楼的歌绝,清倌人陈心兰,正在唱着一首童谣。
而为她抚琴伴奏的,竟是李师师!
大月亮,二月亮,哥哥起来学木匠。
妈妈起来扎鞋底,嫂嫂起来蒸糯米。
娃娃闻到糯米香,打起锣鼓接姑娘。
姑娘高,耍剪刀;姑娘矮,耍螃蟹。
螃蟹上了坡,姑娘还在河里摸。
螃蟹上了坎,姑娘还在河里喊。
螃蟹爬进屋,姑娘还在河里哭。
本来这哄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