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高世杰出言弹劾于他,他一点都不惊讶。毕竟在他了解的历史知识当中,高世杰可是周勤一党当中的重要成员。
高世杰看了一眼张彦瑾,虽然心生蔑视,可他外表的基本礼仪却做的滴水不漏,他侧身道:“请提。”
“不知道侍郎大人说得是哪一郡的粮食产量?”张彦瑾依旧不紧不慢道。
他这一提问确实出乎众人意料。不过张彦瑾每一次都不按牌理出牌,大家也都习惯了。
刚刚附议中书侍郎的朝臣们则在心中捏了一把汗,毕竟张彦瑾的前几次的辩论给他们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让他们意识到了张彦瑾并不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其他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
高世杰一时间有些哑然,只有户部官员才知道每年朝廷所收粮食数量,而户部尚书乃是陈德让,和宁国公张仲谦关系甚好,他虽是中书侍郎,却是无权擅自查看的。
他想要查看,必须经过陈德让的同意,若不得同意,那就是图摸不轨。如此,张仲谦和陈德让两个心思缜密的老狐狸可就要说话了。
为了给张彦瑾出其不意一击,他们才联合刘岩时来了这么一出,事先没有让张仲谦得到一点风声。
不过他手下官员凭着印象估计一郡粮食产量,也着实让他没有办法回答张彦瑾提出的问题。
其实刚刚高世杰说出那一番话之后,他便在脑海中粗略计算了起来,发现中书侍郎所说的话并不假。他的酿酒厂已经慢慢在大魏朝各地都开了分厂,每日买酒的客人络绎不绝。
不过中书侍郎所说的一个一郡的粮食他却心存疑惑。大魏朝经济发达,人口数量大约是六千万,不过农民们自古精耕细作,每一个粮农除过自身需要之外,所缴纳的粮食数量大约在四百斤左右,绝不至于像高世杰所说的三万石粮食就用光了一个一郡粮农缴纳的粮食。
这些都是他在开酿酒厂之前让张伍一和张伍二他们调查所得,毕竟酿酒数量要根据人口数量来衡量,而购买粮食的数量决定了酿酒的斤两,他清楚这些并不奇怪。
户部尚书陈德让听到提到了户部所管辖范围内的问题,便站出来道:“回禀皇上,根据各地缴纳粮食的数量记载册,我朝每个粮农除过自身消耗粮食,剩下的粮食在四百斤左右,缴纳的赋税粮食大约在一百五十斤左右,我朝人口数量则在六千万左右。三万石粮食数量和总量相比,确实是杯水车薪。”
陈德让怎么会不知道这是高世杰这一行人在故意挤兑张彦瑾?虽然他事先不清楚,可是经历过宦海无数波浪的他,只需细细一想便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禁对高世杰等人有些反感。
高士杰真兀自懊悔,却听见陈德让又道:“启禀皇上,臣以为加重酿酒厂赋税此法不妥,一来不符合我朝商法法典,二来会引起百姓恐慌,有失朝廷公信,有失陛下威仪!”
刚刚没有附议的几人也都站出来反驳,与高士杰等人站在一边的朝臣此时都默默不说话。
张彦瑾打量着众人,犹如一个旁观者。这世上本无公允,尤其是在封建社会,以皇上为主的时代,皇上就是规则,所谓得君心者才可长久。
皇上再贤德又能如何?他也是一个人,更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观念已经深入到了这个时代每个人的骨子里。
正所谓明有沈万三,清有胡雪岩,他决不能重蹈覆辙。
“启禀皇上,臣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彦瑾沉吟半晌开口道。
皇上随意地抬了一下手道:“有何不当讲?讲罢。”
“臣以为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与其不断地接济那些受灾百姓,不如给他们一个安稳长久去处,让他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是长久之计。”张彦瑾侃侃而谈。
高士杰闻言直接反驳道:“说得轻巧,每一块耕地都是按人头分配,何来给那些受灾百姓找耕地,让他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