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一路无语地走着,珍娘始终看不出业妈妈脸上的表情,究竟包含何种意思。
走过池边时,珍娘无意四下扫了一眼,见板桥几曲,流水一弯,树底残红,春魂狼藉,枝头新绿,生意扶疏,已经换了一派初夏的景候。
“时间过得真快。”珍娘情不自禁口中细语一句,她本是说给自己的,却不曾想,被业妈妈早有准备的双耳捕进声音去。
“可不是快?”业妈妈回头,灰色的双眸有力而阴沉地飞快扫了珍娘一眼:“人生如白驹过隙,谁也不过如此。当年轻时只是气盛,不过谁没有年轻过?自然也同样有老去的一日。”
珍娘受她几句有意为之的重话,不但没有低头,或是愧疚,反坦然回视她,羽纤长浓密,仿佛蝴蝶的翅膀,扑闪间露出两只幽黑明亮的双眸,眉弯眼笑的:“业妈妈说得极是,何尝不是这样呢?所以不必为年轻而对年长感到抱歉,因人人都是年轻过来的,年长的,也有年轻过呢。”
业妈妈再也没有想到,珍娘会回出这样的话来,完全将自己的意思曲解了,却又十分有理,让一向口齿上不输人的她,也无话可说了。
珍娘笑着向前点下了头:“妈妈?”示意她别发呆。
不是说夫人还等着吗?
业妈妈的脸色变得阴飕飕起来,可无论如何,脚步是继续向前了。
走过石桥,珍娘见游廊两边数株马缨花开满,还有几棵紫薇、木槿,隐约可见一座小山在后头,幽香扑鼻,开满了无数的蕙兰。
“谁在下头?”
山上站着个人,远远冲她们发话。
业妈妈一听这声音,腰杆子便情不自禁地软了下去:“回老爷话,是老奴在此。”
不过心机也是转得极快的,因她没提珍娘。